音位问题
一、论普通话音位的划分归纳标准是什么
现代汉语普通话音位系统的划分归纳还存在着较多需要研究探讨的问题,特别是普通话辅音位的归纳,由于变体的。类型化。问题没有得到彻底解决,因而辅音音位系统的构建显得不够合理!不够完善,即便是在元音音位系统的构建上,也还存在着许多分歧看法。但是,这些还不是音位划分归纳的根本性问题,根本性问题是怎样掌握现代汉语普通话音位系统的划分归纳标准。这一问题的正确解决,将对现代汉语普通话音位系统的研究有着重要意义。
近年国内几部较有影响的现代汉语著作和语言概论著作,都指出:区别特征、互补分布、音感差异是音位划分归纳的三条标准。然而,区别特征的辨义功能的全部含义是什么?为什么互补分布可以成为音位划分归纳的较重要的标准?音感差异可以成为音位的划分归纳标准,又有怎样的条件要求?这些较深层次的理论问题,在这些书中没有给予很好的解释,或者说根本就没做出解释。对这些问题探讨的不足,是目前音位学理论存在模糊认识,以至于产生错误观点的重要原因之一。
(一)区别特征是音位划分归纳的最重要标准
音位是一个语音系统中能够区别意义的最小语音单位,它是按语音的辨义功能所归纳出的音类。而语音的
辨义功能又是通过语音在音质、音高、音长、音强上的一系列物理特征来实现的,因此,音位的区别特征实质是语音的具有辨义作用的物理属性的差异。作为音位的划分归纳标准,区别特征的标准是最重要的标准,因为它体现了音位学说建立的思想的根本出发点。
辨义功能是指音位学说建立的总的指导思想,因而运用音位的区别特征标准划分归纳音位必须与语音的辨义功能相联系。否则,这种区别特征仅仅是语音的,而不是音位的。什么是语音的辨义功能?也就是语音区别意义的作用。例如普通话辅声母n与l,它们分别与韵母(上声)拼合,将构成不同的音节,表达不同的语义,这种意义区别将决定n与l分别归于不同的音位。
但是,目前人们对音位的辨义功能的认识是片面的。大家仅仅注意了意义区别的一面,而忽视了意义有无的另一面。义无相对于义有也是一种意义区别。普通话辅音声母d与的拼合是没有意义的,而n与拼合是有意义的,因而d与n不能归入一个
音位。在普通话22个辅音中,我们首先要把ng从中分离出来做为一个独立的音位,是因为ng做声母构成的音节是没有意义的。
由上述,我们应当看到,运用区别特征这一标准对语音进行音位的划分归纳,首先应从总体考虑意义的有无,其次再从具体考虑意义的有无,最后,才能从具体考虑意义的区别。这是一个多层次的连续划分过程,是不能越级进行的。
区别特征与辨义功能不是一个概念。辨义功能是音位划分归纳的总的指导原则,而区别特征是这一原则下的具体操作依据。因此二者不能混为一谈。那种认为区别特征等同于辨义功能的看法,在音位学理论上是一种模糊认识。
(二)互补分布是音位划分归纳的较重要标准
初期的音位划分归纳的思想只有一点,就是辨义功能。以后布拉格音位学派提出区别特征的标准。由于结构主义语言学的对立论的影响,丹麦语符学派又研究了音位变体的互补分布,并把互补分布做为音位划分归纳的一条标准。音位是语音的辨义性分类。如果互补分布与辨义功能无关,那么互补分布就不应该成为音位的划分归纳标准;如果互补分布与辨义功能有关,那么就应该把这种内在联系揭示出来。但是,很遗憾,到目前为止,音位学研究都未能就此给予科学解释。因而互补分布是否可以做为音位的划分归纳标准,就形成不同的看法。任何一个音位的诸多变体,都构成了一个条件变体。有的专家利用离散数学集合论的概念把它称为变体集合。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角度来看,音位的互补分布存在两个对立统一。这两个对立统一与音位的辨义功能密切相关,因而决定了互补分布。可以成为音位划分归纳的一条较重要的标准。
首先来说,两个音位的条件变体之间是对立的,属于不同中的音位的变体一般不能窜用,否则将会造成意义区别(两个音位具有个别相同变体的情况极少)由此我们可以看到,音位的互补分布是以体形
式来体现辨义功能的,这是音位的外在对立性。但是,不同的音位又统一在一种语言的语音系统中,这又是音位的外在统一性。从音位内部来看,条件变体之间存在语音差异,并处于不同条件中,这就是音位内部的对立性,但这些音位变体的语音较接近它们之间的窜用。又不至于引起意义区别,因而可以归于同一个音位,这就是音位内部的统一性。互补分布之所以可以成为音位划分归纳的一条较重要的标准,就是因为它通过这两个对立统一。
体现了音位的辨义功能。
需要进一步指出的是,互补分布做为音位的划分归纳标准,不是第一位的标准,因为虽然音位的条件变体往往处于互补分布之中,但具有互补分布关系的语音系列未必可以归入一个音位。这就是说,运用互补分布做标准来划分归纳音位,也必须从辨义功能出发,以区别特征为主要依据,否则会犯形而上学的错误。
(三)音感差异是音位划分归纳的次要标准
五十年代,赵元任先生有个演讲叫5音位论。在这节演讲中,赵元任先生仅仅把音感差异做为归纳音位的附属条件。而现在国内一些著作把音感差异做为归纳音位的标准,这是值得商榷的。
把音感差异做为音位的划分归纳标准,需要慎重掌握,因为音感差异脱离了辨义,这种差异就仅仅成为
语音差异,这时所归纳出来的不是音位,而可能是音素。音感差异的关键不在异字,而在于感字。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语音之间的差异是客观性的,它在一种语言是被认为有区别的,在另一种语言中被认为没有区别,完全是一种感觉。而从根源上说,感觉这种差异是否相同又决定于这种语音差异是否有辨义功能。普通话n与l的语音差异是客观的,但在北京话被认为音感不同,在南京话被认为音感相同,则因为在北京话中它们有辨义功能,在南京话中它们没有辨义功能。
目前国内一些语言学著作,离开辨义功能。盲目强调照顾音感差异,这是离开了音位划分归纳的总原则。音位划分归纳的区别特征标准要比音感差异标准更重要,这是不言而喻的,但是,为什么说互补分布这一标准要比音感差异的标准更重要呢?首先,互补分布以音位内外的两个对立统一。说明了音位的体性。的辨义功能。因而,互补分布的音位归纳标准更切近音位学说的思想本源。其次,互补分布是语言系统性的体现。它不仅是音位组合关系和聚合关系的体现,也是音位及其变体的条理性!系统性存在的体现。第三,以互补分布为标准研究音位,要比以音感差异为标准研究音位更全面。因为它不仅说明了一些语音为什么不能归于一个音位,而且说明了为什么一些语音要归于一个音位。而音感差异的标准则仅仅说明了前者。
二、归并音位的原则有哪些
basic语言是一种音位问题说到底是语音的社会属性问题,那么归并音位这样一级单位的总目的就是以语言的交际功能为
衡量标准,从数目繁多的音素中整理出一个相对简明的语音系统来。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有三个原则是被普遍采纳的:
第一是对立。凡属对立音素必须构成独立的音位;第二是互补。即把语音中的互补性音素合并为同一个音位,以减少语音系统的数目;第三是语音相似,这一原则的作用是避免将互补关系中一部分不能归并的音素归并在一起。
当然,以上三个原则在掌握和运用过程中具有一定的灵活性,重要的是应当根据某种语言的实际,力求归并出一个经济简明、严整合理的音位系统来。我们不妨以普通话音位的归并为例,来了解一个音位归并的实践问题。我们知道即使是普通话这样的标准语所使用的音素也是数目可观的。其中元音音素至少有10到15个之多,辅音音素22个,声调4个。这样一个语音系统显然是有必要进行整理的。根据音位归并的原则,对普通话的音素,主要是元音音素的归并有多种不同意见,归纳起来,三个方面的意见对普通话音位的形成影响较大。
三、汉语声调属于音位吗,为什么
对声调的处理,关系到元音音位(或韵位)的数目,关系到整个音位系统的繁简,所以一直是普通话音位讨论的中心。受(苏)谢尔久琴柯的学说的影响,程祥徽、张静、傅懋责力皆认为声调是附在元音上的,程祥徽还认为此法源自反切,因为反切下字代表了韵和调,并未析开。但这样做的结果,只会使得元音
音位的阵容显得无比庞大,如傅文列出了52个元音音位,张静也归纳出了35个元音音位,这和音位结构要求简明!经济的原则是相违背的,同时也不利于说明元音声调的特征。
西方语言学家虽然承认声调一类的语音成分能区分语义,也是一种音位,但认为声调与元音和辅音相比,声调的音位负担毕竟是很轻的,故称之为次音位。这种看法显然不太妥当,因为在汉语普通话中声调同样可以区分词的语音形式和意义。而徐世荣、史存直等则认为声调应独立析出,作调位处理,这样才能与从古到今的看法相符,而不致对形成声调的物质基础认识有误。
现在我们一般也是将声调独立为调位的。因为首先声调和元!辅音所表现出来的物理性质不同,声调属于音高的范畴,元辅音系统则属于音质的范畴;其二,声调
的调值在普通话中有区别意义的作用;其三,汉语声调的特殊意义早已为我国古代的音韵学家注意,给声调以神的重要地位,并且研究音韵和编排韵书时都是给声调以独立地位的;其四,有利于普通话教学。所以大多数的教材将普通话的声调处理为独立的调位。
四、音位系统的分析法有哪几种
西方语言学家从拼音文字的习惯出发,对语音的研究历来以音素作为最小单位,所以从语音学中脱胎和发展起来的音位学也是从元音和辅音出发来研究音位和归纳音位的。
中国的传统的语音研究和西方完全不同,语音研究一向是从音节,也就是字音入手的,故研究的基本单位是声母、韵母、声调。20世纪西方的语音学传入,中国的语言学家接受和容纳了元音!辅音的概念,但在解析汉语语音系统时,始终没有放弃独创的声韵调体系。
1988年第1期的5汉语学习6,分析了游汝杰!钱乃荣!高钲夏的《论普通话的音位系统》一文,对汉语音位的归纳提出了新的看法。也就是按声!韵!调的系统归纳普通话的音位,并且探讨了这样做的可能性和优越性。其实早在20世纪50年代,史存直就在他的《北京话音位问题商榷》一文中说过汉语音位系统采取声韵调系统胜于元音辅音系统,只是未进行详细的阐述;另外有些先生在音位分析时实际上是把这两种方法绞在一起进行的,如傅文便是采用元辅音的系统来谈北京话的音位的,但却是按声韵调的系统把北京话的音节结构夹在音位中间来谈的。游、钱、高的文章认为按声韵调系统归纳音位,使用的方法是一致的,即分析元音!辅音系统时都是采用的不充分分析法,而不同于元音辅音系统归纳音位,同时采用两种时间尺度不一的分析方法(不充分分析法和过度分析法);这也能更合理地解释音位组合时产生的一些现象,同时照顾了历时音韵。但是游!钱!高的文章所用的分析方法并未贯彻始终,如后响复韵母的分析就没有遵守不充分分析法。实际上音位分析并不要求对元音和辅音统一使用一种分析方法,也并不认为统一使用某一种方法较为优越,实际上,往往是动态辅音从和,动态元音从分。两种归纳法各自适用于不同的目的,二者之间无孰优孰劣的问题,它们不是互不相容的,而恰恰是可以相辅相成而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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