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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资本二维属性的人力资本研究
□刘玉勋
[摘
要]资本具有二维属性，财货是资本的第一维属性，索取权是资本的第二维属性。借助于资本的二维属性理论，可以认识
到西方经济学的资本理论和马克思经济学的资本理论的本质区别和内在联系。基于资本的二维属性理论，可以认识到劳动能力是人力资本的第一维属性，报酬索取权是人力资本的第二维属性，而人力资本是投入增值过程的劳动能力及其衍生的索取权；人力资本作为生产要素具有人身依附性、主动性、激励性、难于观测性、自我完善性，人力资本的产权特性包括所有权不可转让、劳动索取权可以转让、报酬索取权具有激励功能等。
[关键词]资本；人力资本；二维属性；财货；索取权[中图分类号]F272．9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5024(2012)11－0044－04
[基金项目]广东省自然科学基金项目
“人力资本报酬契约形成机制与人力资本会计研究”(批准号:8152606101000010)；广东省普通高校人文社会科学“十一五”规划项目(批准号:06ZD79002)
[作者简介]刘玉勋，肇庆学院经济管理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为人力资本定价与人力资本会计。(广东肇庆526061)
Abstract :Capital has dual properties:goods and claim rights．With the theory of dual properties of capital，the essential differences and
internal links between the capital theories of the Western Economics and Marxist Economics are recognized．Based on the theory of dual properties of capital，labor capacity is recognized as the first property of human capital，and compensation claim right is the second property of human capital，while the human capital is the labor capacity in the process of input and added value as well as its derivative claim right．Human capital，as a factor of production，ha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personal d
e-pendency，initiative，incentive，difficulty to observe and self perfection while features of human capital property include non-transferable ownership，transferable labor claim and incentive compensation claim right．
Key words :capitals;human capitals;dual properties;goods;claim rights
人力资本，从字面来看，就是与“人力”有关的资本。西方经济学主要从生产要素的角度来看待人力资本，通常认为“人力资本是体现在人身上的技能和生产知识的存量”。西方经济学所说的人力资本无非就是马克思笔下的“劳动力或劳动能力”，马克思将其定义为“人的身体即活的人体中存在的、每当他生产某种使用价值时就运用的体力和智力的总和”。马克思指出：“如果说，劳动力只有在它的卖者手中即雇佣工人手中才是商品，那末相反，它只有在它的买者手中，即暂时握有它的使用权的资本家手中，才成为资本。”由此可见，西方经济学与马克思经济学对人力资本的看法不同，究竟谁是谁非？
本文将引进资本的二维属性，拓宽资本的视野并解
释西方经济学与马克思经济学存在的差异；基于资本的二维属性即更为科学地界定人力资本；从人力资本的二维属性探讨人力资本的特性。
一、资本的二维属性
(一)资本的定义及其二维属性
“要揭开资本的神秘面纱，我们必须了解‘资本’一
词最初的潜在含义。早在中世纪的拉丁文中，‘资本’这个词似乎指的是牛或其他家畜。家畜能够把价值较低的物质转化成一批价值较高的产品。家畜还可以繁殖。这
样，‘资本’这个词开始同时具有两个含义：第一，财产的物质存在；第二，财产创造剩余价值的潜能。”
在西方经济学的资本理论体系中，
资本总是由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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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资本品构成，资本品是为生产的需要而生产的商品，各种资本品的总存量称之为资本。或者从生产要素的角度来看，传统上将生产要素分为土地、劳动和资本，土地和劳动是初始要素，而资本是生产者生产出来的要素。
在马克思的资本理论体系中，
“资本不是物质的和生产出来的生产资料的总和；资本是一种社会生产关系；资本不是一种物，而是一种以物为媒介的人和人之间的社
会关系。”可见，马克思所定义的资本与西方经济学中的生产者生产出来的生产要素截然不同。在马克思资本理论体系中，资本不是生产者生产出来的生产要素，而是一种社会生产关系，这种社会生产关系可以凝练为剩余
价值索取权。因此，
可以将“资本是社会生产关系”归结为“资本是剩余价值索取权”。
结合资本的原始含义和经典作家对资本的定义，笔
者尝试给出一个更为切合实际的资本定义：“资本是投入增值过程的财货及其衍生的索取权”。这里的“财货”是马
歇尔在其经典著作
《经济学原理》中论述资本时界定的：“因为缺少一个简短的通用名词来代表一切人们要得到的东西，即满足人类欲望的东西，我们姑且用财货这个名词来代表它。”同时，最好将资本看成是二维的。第一维度是投入增值过程的财货，第二维度是财货衍生的索取权。
通常借用数学中的坐标“（财货，索取权）”来表示资本的二维属性。
资本的根本目的是增值。财货、索取权和增值过程是资本的三要素。资本的第一维属性——
—财货，是增值的物质基础；资本的第二维属性———索取权，是增值的分配。财货只有投入到增值过程，才能形成增值，才能为其所有者带来增值。通常我们讲到资本时，有两种不同的含义：(1)财货维度：投入到增值过程的财货，强调财
货，强调增值的形成过程，索取权是隐含的；(2)索取权维度：投入到增值过程的财货衍生的权利，强调索取权，财货是隐含的。
对于投入到增值过程的财货，可以分为三类：(1)能够创造价值的财货；(2)不能创造价值但能够增值的财货；(3)投入到增值过程的其他财货。在马克思看来，劳动力商品是能够创造价值的财货，是可变资本；而生产资料是不能创造价值的财货，是不变资本。作为投资的艺术品，不能创造价值，但能够增值。因此，从财货的角度观察资本，最狭义的资本是能够创造价值的财货；最广义的资本是投入到增值过程的财货；而能够增值（包含能够创造价值）的财货则介于两者之间。
从索取权的角度来观察，将财货投入增值过程，其目的在于获得增值，财货衍生的索取权预期成为增值索取权。索取权预期成为增值索取权的含义是：第一，索取
权的价值大于其初始成本，即索取权的价值＞财货的成本；第二，索取权的价值是预期的，即在增值过程的起点对索取权在增值过程的终点的价值进行的预期。风险和不确定性是增值过程固有的特征，因此，索取权能否增值存在着不确定性。
(二)两大资本理论体系的统一
在马克思的资本理论体系中，资本不是物质的和生产出来的生产资料的总和，资本是一种社会生产关系；在西方经济学的资本理论体系中，资本是生产者生产出来的要素，两大资本理论体系似乎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对此，不妨利用资本的二维属性对其进行分析。
马克思一再重申资本不是物，资本不是生产资料，其主旨是强调资本的第一维属性财货本身不是资本，舍弃资本的第二维属性谈资本是没有意义的，马克思的资本理论体系更为关心的是剩余价值分配问题，因此，更为重视资本的第二维属性。在西方经济学的资本理论体系中，财富的创造与财富的分配是对称的，正如边际生产力理论所阐述的：工资等于劳动的边际生产力，利息等于资本的边际生产力，地租等于土地的边际生产力。因而，研究的重点就落在了财富的创造过程，而财富的分配就被有意或无意忽略掉了。
西方经济学的资本理论体系并不排斥资本的二维属性。资本二维属性就是从斯密和马歇尔对资本的论述中提炼出来的。
综上所述，马克思资本理论体系侧重于财富的分配，将资本第二维属性作为研究的重点；西方经济学资本理论体系侧重于财富的创造，将资本的第一维属性作为研究的重点；马克思的资本和西方经济学的资本在资本的二维属性下得到统一，两者仅是研究的重点不同。有必要指出，两大资本理论体系的资本概念可以统一在资本二维属性下，但两大资本理论体系是不能统一的。马克思的资本理论体系的基本假设之一是“剩余价值的创造与剩余价值的分配是不对称的”
，这与西方经济学资本理论体系的“财富创造与财富分配对称性假设”有天壤之别。完整的资本是二维的。
二、人力资本的界定
可以说，古典经济学的代表亚当·斯密是第一个明确提出人力资本概念的经济学家，他把人们通过学习获得的知识当作一种固定资本，当作一种能够得到回报的投入。而西方经济学的人力资本是体现在人身上的技能和生产知识的存量，并且这个定义只是对人力资本第一维属性的规定，缺少了对人力资本第二属性的规定，因而不能反映人力资本的全貌。人力资本的第一维属性只是创造“增值”的物质基础。但我们还必须回答：人力资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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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资本？这就要看劳动能力这种生产要素为谁带来了增值。
人力资本是资本集合中的一种特定的资本，人力资本的第一维属性是人的劳动能力，因此，可以将人力资本定义为“投入增值过程的劳动能力及其衍生的索取权”
，用资本的二维属性（劳动能力，索取权）表示。从企业的角度来分析，员工进入企业，其劳动能力就投入到企业这个增值过程，劳动能力作为生产要素就构成了人力资本的第一维属性，而企业获得的服务索取权就构成了人力资本的第二维属性，劳动能力、服务索取权表示为企业的人力资本。如果劳动能力为企业创造的价值大于企业获取劳动能力使用权所付出的成本，即服务索取权为增值索取权，劳动能力为企业带来了增值，企业的人力资本则成为事实上的资本。
从劳动能力所有者的角度来分析，员工将其劳动能力投入到企业这个增值过程中，其劳动能力就构成人力资本的第一维属性，而其获取的报酬索取权构成资本的第二维属性，即用劳动能力、报酬索取权表示的所有者的人力资本。如果获得的报酬大于劳动所付出的成本，即报酬索取权为增值索取权，劳动能力为其所有者带来了增值，所有者的人力资本则成为了事实上的资本。
综上所述，人力资本可以区分为企业的人力资本和所有者的人力资本。两种资本的第一维属性相同，都是劳动能力；但是，两者基于劳动能力形成的索取权不同，企业是服务索取权，员工是报酬索取权。
三、人力资本的特性(一)人力资本的要素特性
劳动能力投入企业，成为企业的生产要素，人力资本的要素特性就是指劳动能力这种生产要素的特性，也
即人力资本的第一维度“财货”的特性。
1．人力资本的功能是劳动。
人力资本的功能是提供劳动，而物质资本是劳动对象和劳动资料。尽管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相互替代，但最核心的部分，即物质资本无法替代人力资本。人力资本所提供的脑力劳动，比如知识生产、管理、指挥、监督、决策等，这些都必须由人力资本来完成，物质资本无法做到。无论多么先进的机器，都是由人力资本来设计和制造的。
2．人力资本的人身依附性。从要素的角度来看，人力资本就是人的劳动能力，劳动能力只能存在于活的人
体中，劳动能力与其载体（人身）不可分离。劳动能力与其所有者不可分离，而物质资本则是与其所有者分离而独立存在的。如果说物质资本是身外之物，人力资本则是身内之物。人一旦死亡，人力资本也就不复存在了。由
于人力资本的人身依附性，人力资本的要素特性实质上也就是劳动者的特性。
3．人力资本的主动性。人力资本是主动资产，物质资本是被动资产。人力资本由其载体来直接控制，人力资本提供的劳动数量和质量由其自己的大脑控制，受到自身素质、能力和态度影响，人力资本使用价值主要由自己决定；物质资本由人力资本来控制，物质资本的使用价值受到人力资本的影响，人力资
本提供的劳动质量高，则可提高物质资本的使用价值，反之则可能降低物质资本的使用价值。当然，人力资本可能受到其他人力资本的指挥，但这只是间接控制。
4．人力资本的激励性。
劳动通常会带来负效用。人力资本有偷懒的倾向，只有激励才可调动人力资本的主动性，通过激励才可能将人力资本的使用价值调动出来。人力资本的激励主要包括物质激励和精神激励。物质资本不需要激励也不可能激励，企业得到了物质资本，能否得到其全部使用价值，依赖于将其作为生产资料的人力资本的能力和态度。
动物资本的使用价值主要依靠“鞭子”来调动，偶尔
也需要一些“胡萝卜”来激励，但与人力资本相比，对动物资本的激励可以忽略不计。
人力资本的激励主要靠金钱，动物资本的激励主要靠食物；对人力资本还可以采用精神激励，对动物资本的精神激励犹如对牛弹琴不会有什么效果。
5．人力资本使用价值的难以观测性。
人力资本的使用价值在于其提供的劳动数量和质量，劳动在提供的同时就物化在商品之中，成为物化劳
动。对劳动进行直接观测，要么由于成本很高在经济上不合算，要么由于观测技术的限制而无法进行，尤其是对于脑力劳动更是如此。因此，在现实中对于复杂劳动是无法直接观测的，只能通过观测劳动的产品来间接计量劳动。而产品的形成往往是人力资本和非人力资本共同作用的结果，两种资本的贡献难以区分，加之非人力资本的使用价值还受到人力资本的影响，故人力资本的使用价值难以直接观测，只能间接推断。
6．人力资本的自我完善性。
人力资本的自我完善性是指人的劳动能力可以得到不断的提高。法国政治经济学家让·巴蒂斯特·萨伊(生产三要素论的创始人)在他最主要的著作《政治经济学概论》中写道：“人不是一生下来就有足够的身长和足够的力气来搞甚至最简单的劳动。他要到大约十五岁或二十岁才取得这种能力，因此可以把他看作一项资本，这项资本由每年用以教养他的款项累积形成。一个成人是一项累积资本。获得一种技能，总须先作一番钻研，而从事钻研就非预付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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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在萨伊看来，人的劳动能力乃是通过教育投资、通过长期的学习和训练不断累积形成的资本，故将人力
资本看作是“累积资本”。
人力资本的积累，一是通过学校教育，二是通过生产中边干边学、工作中的实际训练和经验积累。人力资本在使用过程中，劳动能力可以得到提高，人力资本的使用价值可以得到提高；物质资本形成后，其使用价值不会自行提高，而且在使用过程中避免不了有形损耗和无形损耗。
(二)人力资本的产权特性
人力资本的产权特性是指，投入增值过程的劳动能力形成的合同权力和合同义务的特性。从劳动者的角度来看，劳动能力投入增值过程所形成的产权关系是：“劳动能力所有权+报酬索取权－劳动索取权”，劳动者获
取的合同权利是
“报酬索取权”，同时他承担的合同义务（即给予企业的权利）是“劳动索取权”，而劳动能力所有权并没有变化。从企业的角度来看，
劳动能力投入增值过程所形成的产权关系是：“劳动索取权－报酬索取权”，企业获得的合同权利是“劳动索取权”，同时承担的
合同义务（即给予劳动劳动者的权利）是报酬索取权。由此可见，企业聘用了员工、劳动能力投入到企业这个增
值过程，就是“报酬索取权”与“劳动索取权”的交换。
1．人力资本的所有权不可转让。
由于人力资本的人身依附性，劳动能力与其所有者不可分离，劳动能力不能独立转让；除非占有了劳动能力的所有者，否则，不可能占有其劳动能力，因此，在自由社会中，劳动能力的所有权只属于其载体，不可转让。相反，在通常情况下，物质资本的所有权可以转让，除非受到了人为的限制，在市场中交易的商品和生产资料大部分是所有权的转让。
2．劳动索取权可以转让。人力资本的所有权不可转让，产权部分转让是人力资本交易的主要特征。人力资本交易只是劳动索取权与报酬索取权的交换，企业得到的是劳动索取权，企业付出的报酬索取权。劳动索取权就是企业依据报酬契约向劳动者索取劳动的权利。
报酬契约通常可以对报酬索取权作出较为清晰的界定，但是对于劳动索取权只能大概地描述。两种权利
的界
定是不对称的，这主要是由人力资本的要素特性（劳动能力的主动性、激励性和使用价值的难于观测性）决定的。企业报酬索取权要借助于有效的激励机制才能实现。3．报酬索取权具有激励功能。报酬索取权通常表
现为“固定报酬+变动报酬”，变动报酬是依赖于业绩的报酬，劳动者为了获得更高的报酬，就必然要通过提高
业绩水平才能达到目的。如果报酬索取权具有不确定性，即依赖于业绩水平，而业绩水平依赖于提供的劳动数量、劳动质量，则会激励劳动者努力提供更多、更好的劳动，这就是报酬索取权具有的激励功能。
完全的计时工资，报酬索取权表现为固定的报酬；完全的计件工资，报酬索取权表现为变动报酬。马克思
在《资本论》中对计时工资、计件工资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对于计时工资，“工人在资本家监督下劳动，他们的劳动属于资本家。资本家进行监督，使劳动正常进行，使生产资料用得合乎目的，即原料不浪费，劳动工具受到爱惜，也就是劳动工具的损坏只限于劳动使用上必要程
度。
”对于计件工资，“劳动质量是由产品本身来控制的，产品必须有平均质量，计件价格才能得到完全支付。计件工资给资本家提供了一个十分确定的计算劳动强度的尺度。
既然劳动的质量和强度在这里是由工资形式本身来控制的，那末对劳动的监督大部分就成为多余了。计件工资是最适合资本生产方式的工资形式。”商品属性是什么意思
完全的计时工资缺乏激励性，只能通过监督来实现劳动索取权，这自然要耗费可观的监督费用；完全的计件工资具有强大的激励功能，可以省去许多监督以及监督费用，劳动索取权可以自动实现，劳动者有内在的动力来提供劳动，这就是报酬索取权产生的激励功能。
计件工资是最为原始的按业绩支付报酬方式，而按业绩支付报酬可以激励劳动者自动履约，有内在的动力履行其提供劳动的义务。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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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陈齐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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