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三角地区经济生态生产总值核算及
“两山%转化路径探讨"
梁龙妮王明旭! 李朝晖王刚
（广东省环境科学研究院，广东广州510045%
摘要 以珠三角地区作为研究区域，采用绿GDP 核算理论方法开展经济生态生产总值（GEEP ）核算。结果表明"011-
2015年，珠三角地区生态环境退化成本占GDP 的比重为1.8%〜2.% "氐于全国平均水平且逐年下降，表明珠三角地区经济发展的
质量效益不断提升，区域经济环境呈现协调发展态势# 2015年，珠三角地区GDP 为6.2万亿元，生态环境退化成本为1 138亿元， 生态系统调节效益为1.0万亿元，GEEP 为7.1万亿元#在GEEP 核算的基础上，下一步可借鉴国内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以
粤北生态发展区为示范，实施“生态+产业2亍动计划，推动生态产业化，打通“绿水青山”向“金山银山”的转化通道"
曾强优质生 态产品提供能力#
关键词经济生态生产总值珠三角地区生态产品价值实现
DOI ：10.15985/jki. 1001-3865.021.1.22
Calculation of gross economic-ecological product in Pearl River Delta region and the discussion on the transformation path
from “lucid waters and lush mountains" to “invaluable assets" LIANG Longni "WANG Mingxu ,LI Zhaohui "
WANG
Gang . (Guangdong Provincial Academy of Environmental Science , Guangzhou Guangdong 510045)
Abstract : Taking the Pearl River Delta region as the research area, the gross economic-ecological product
(GEEP ) accounting was carried out by adopting the green GDP accounting theory.From 2011 to 2015"the
degradation cost of the Pearl River Delta's ecological environment accounted for 1.8% to 2.6% of GDP, which was
lowerthanthenationalaveragevalueanddecreasedyearbyyear "indicatingthatthequalityandbenefitofeconomic developmentinthePearlRiverDeltacontinuouslyimproved "andtheregionaleconomicenvironmentshowedatrendof coordinateddevelopment.In2015"theGDPofthePearlRiverDeltaregionwas6.22tri l ionyuan "thedegradationcost ofecologicalenvironmentwas113.8bi l ionyuan "thevalueofecosystemregulationserviceswas1.60tri l ionyuan "and
theGEEP was7.71tri l ionyuan.OnthebasisoftheGEEPaccounting "thenextstepcouldlearnfromthedomestic ecologicalproductvaluerealizationpath "takethenorth Guangdongecologicaldevelopmentzoneasademonstration "
implement the action plan of “ecology + industry", promote the ecological industrialization, and open up the
transformation path from “lucid waters and lush mountains" to “invaluable assets",and enhance the ability to provide
high-qualiEyecologicalproducEs.
Keywords : gross economic-ecological product ； Pearl River Delta region ； realization of the value of ecological products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以下简称“两山”论）
的生态文明建设思想在2005年被首次提出后1，其 内涵在实践中不断拓展深化，并形成科学完整的理 论体系如何核算“绿水青山”的生态资源的价
值，以及生态产品如何实现价值转化，是践行“两山”
理念的时代任务与优先行动39。本研究以珠三角 地区经济生态生产总值（GEEP ）核算为例，在生态产 品价值实践基础上，研究提出生态资源向生态资产、 生态资本高效转化的路径，以期通过制度供给有效 保障生态产品价值实现。
1 研究方法
1.1 GEEP 核算框架
GEEP 是由部分学者41，
5+在“绿GDP 1.0”
版本的核算框架*
68+下，以“两山”论为理论基 础［911］，结合生态系统生产总值核算体系［12］，提出的
“绿GDP 3.0”版核算框架体系*
13+。GEEP 核算体 系与GDP 相比，不仅包含了经济系统的增加值产
出，也包括了生态系统提供给经济系统的生态调节 效益（ERS ），还包括了经济生产过程中不合理利用
第一作者：梁龙妮，女，1988年生，硕士，工程师，主要从事环境经济与环境政策研究」通讯作者#"2019年广东省科技创新战略专项资金（粤港澳联合实验室）项目（No.2019B121205004） #
-121 -
导致的生态环境退化成本（EPC）。本研究在GEEP 核算框架*+基础上，结合珠三角地区生态环境保护特点和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特征，形成适用于珠三角地区的核算指标体系（见图1）,EPC为环境污染损失及污染治理成本的总和［14］;ERS是生态系统生产总值（GEP）的重要组成部分，按联合国统计署（UNSD）发布的《实验性生态系统核算》分类，GEP 分为产品供给服务价值、ERS和文化服务价值3大类，其中产品供给服务价值和文化服务价值在生态产品初级转化过程中已经纳入了GDP核算中，此处不再重复核算［3］11'M2，而生态系统的水源涵养、环境净化、土壤保持、固碳释氧、气候调节等调节服务（属于ERS）由于不具备直接使用功能，价值实现的通道还未打开，经济效益还未纳入现有核算范畴#
EPC
图1珠三角地区GEEP核算框架
Fig.1AccountingframeworkofGEEPinPearl
RiverDeltaregion
12GEEP核算指标与方法
研究选取珠三角地区为试点，计算了珠三角地区9市2015年的GEEP。核算指标及关键参数见表1，本地
化关键参数来源于城市统计年鉴、资源环境公报、国家气象科学共享服务平台、中国科学院土壤数据库、广东省价格监测中心数据库等开放服务平台，部分参数利用空间分辨率为30mX30m的遥感影像数据间接计算获取#由于EPC和ERS在现实中很多没有市场交易价格，研究采用市场价值法或替代市场价值法的手段对环境污染损失及生态产品服务进行价值化核算#
2核算结果
2.1EPC核算结果
EPC核算结果见图2、图3。2011—2015年，珠三角地区EPC总量在1138亿〜1235亿元波动，其中，2015年珠三角地区EPC总量为1138亿元，占-122-当年区域GDP的1.83%（即环境退化指数），广州、深圳EPC最高，两市EPC合计占珠三角地区EPC 总量的近60%。珠三角地区环境退化指数在1.8%〜 2.6%"低于全国平均水平（2.8%〜
3.4%）［15］，其中，肇庆、江门环境退化指数较高,2015年两市环境退化指数分别高出珠三角地区平均退化指数的1.4百分点和0.8百分点，相对损失强度较大。从变化趋势来看，珠三角地区环境退化指数逐年下降，表明生态环境保护水平不断上升，凸显绿发展成效。
2.2ERS核算结果
为分析生态产品价值转化程度，研究还核算了GEP的另外两大类功能价值，即生态系统的产品提供价值和文化服务价值。一般情况下，生态系统的物质供给功能，如提供水资源、农产品、林产品、能源资源等，可以直接成为市场交易的商品，生态旅游、自然景观等文化服务也可以附着于相关生态产业，转化为产权明晰、可直接交易的商品，而调节服务类生态产品很难到具体载体来实现商品化［16\因此，可用产品供给价值和文化旅游价值总和占GEP 的比重来衡量一个地区生态产品初级转化率，而用ERS占GEP的比重表征一个地区生态产品价值未转化率。2015年，珠三角地区GEP合计约为2.90万亿元，其中ERS、产品提供价值和文化服务价值分别为160万亿、0.84万亿和0.45万亿元。珠三角地区生态产品初级转化率为44.7%，高于全国平均水平（30.2%）*+1，其中珠三角地区核心区城市如佛山、深圳、中山和东莞4市生态产品初级转化率均在80%左右。而惠州、肇庆、江门等生态资源禀赋较高的城市，生态产品价值未转化率在70%以上（见图4），说明ERS的市场潜力巨大，生态产品的深度价值转化通道有待打通。
2.3GEEP核算结果
2015年，珠三角地区GEEP合计约7.71万亿元，是当年GDP（6.22万亿元）的124倍。
从城市GEEP核算结果看，如图5和表2所示：就总量指标而言，广州和深圳两市的GEEP远高于其他城市，是其他城市的2倍以上。就排名变化情况而言，城市排名幅度变化最大的是肇庆，因ERS 高，肇庆
市GEEP排名较GDP提升了5位。就强度指标而言，两套核算体系下单位面积生产总值排序变化不大，但人均生产总值排序变化明显。例如肇庆，在GDP核算体系下人均生产总值倒数第一，在GEEP核算体系下人均生产总值跃居首位，
其人均
表1珠三角地区GEEP指标体系及核算方法
Table1Index system and accounting methodofGEEPinPearlRiverDeltaregion
核算类别核算指标关键参数核算方法
污染型缺水经济损失污染型缺水量、水资源影子价格统计分析、影子价格法
农业经济损失劣V类水（参考《地表水环境质量标准/
（GB3838—2002），下同）农业用水量、农业
用水影子价格
统计分析、遥感影像法、影子价格
法
水化成量工业用水额外治理成本劣于.类水工业用水量、工业用水平均额
外治理成本统计分析、替代成本法（污染物治理成本）
城市生活经济损失自来水厂需要增加的额外水治理成本、家
庭使用洁净水的替代成本
统计分析、市场价值法
EPC健康经济损失介水性传染病发病造成的经济损失、恶性
肿瘤死亡造成的经济损失
统计分析、人力资本法
农业经济损失各类农作物的市场价格、受污染城市各类
农作物的单位面积产量
统计分析、农产品暴露剂量反应关
系函数、市场价值法
大气环境质材料经济损失量退化成本酸雨和SO2对水泥、砖、铝等各类建筑材料
造成的经济损失
统计分析、遥感影像法、建筑材料暴
露剂量反应关系函数、市场价值法
清洁劳务成本家庭清洁费用、社会清洁费用统计分析、遥感影像法、清洁费用系数法、市场价值法
健康经济损失大气污染造成的过早死亡损失、疾病住院
损失和慢性支气管炎发病失能损失
统计分析、相关疾病暴露剂量反应
关系函数、人力资本法
固废污染环境退化成本山地、农田等各类土地生产作物的经济价
值系数"固废占用各类土地的面积统计分析、机会成本法
水源涵养价值森林、草地、湿地等各类生态系统水源涵养
量，水库单位库容的工程造价
水量平衡法、影子工程法（水库建
indexof空格算不算设成本）
水质净化价值单位面积天然湿地及人工湿地吸收水体污
染物的价值、天然湿地及人工湿地面积
水质净化模型、替代成本法（污染
物治理成本）
土壤保持价值减少泥沙淤积价值、减少面源污染价值、土
壤肥力价值
土壤流失方程（RUSLE）、替代成
本法（清淤成本、环境工程降解成
本、化肥成本）
ERS空气净化价值生态系统对各类大气污染物的净化量、大
气污染物治理成本
植物净化模型、替代成本法（污染
物治理成本）
固碳释氧价值森林、草地、湿地、农田等各类生态系统的
固碳价值和释氧价值
质量平衡法、替代成本法（造林成
本、制氧成本）
气候调节价值湿地水面蒸发降温增湿消耗的能量，森林、
草地植被蒸腾消耗的能量，居民生活电价
蒸散模型、替代成本法（空调或加
湿器降温增湿成本）
病虫害防治价值人工林及天然林病虫害发生率、森林面积、
单位面积森林病虫害防治费用
统计分析、替代成本法（森林病虫
害防治成本）
图22011—2015年珠三角地区E+C结构及环境退化
指数变化趋势
Fig.2ThechangetrendofEPCstructureandEPCindex in Pearl River Delta region from2011to2015
o
O
O
5
4
3
o
o
o
o
o
O
5
5
5
2
2
1
1
IK z
w
u
d
x
JO
3
2015年珠三角城市EPC及环境退化指数
EPCandEPCindexofPearlRiverDeltaurban
agglomerationin2015
3
1
3
图
・123
・
IK Z W S H a
6000
5000
4000
3000
2000
1000
□ERS+生态产品价值未转化率
a
壬
H
S
-
B
_
.
_
c
L
J
H
-
亠
W
噸
虫
飜
00
80
60
40
200
城市
205年珠三角城市ERS及生态产品价值未转化率ERSandunconvertedrateofecologicalproductvalue inPearlRiverDeltaurbanagglomerationin2015 20000
IR z
w
d
d
o
15000
城市
(a)GDP
20000「
15000
10000
5000
O'I III
斛匚m妲
集且壬*
a
s
城市
(b)GEEP
图52015年珠三角城市GDP和GEEP排名
Fig.5RankingofGDPandGEEPinPearlRiverDelta
urbanagglomerationin2015
GEEP是人均GDP的3.J倍。总体来说，GEEP核算体系对于生态面积大、生态功能突出的地区排序有利。
就区域发展均衡性而言，可对比珠三角地区在GDP核算体系下的基尼系数和在GEEP核算体系下的基尼系数#将每个城市作为一个居民组，对GDP或GEEP由低到高进行排序，计算每个城市GDP或GEEP占区域总量的累计百分比，以及对应的常住人口累计百分比，并作出两套核算体系下的-124-洛伦兹曲线#图6中常住人口累计百分比和GDP (或GEEP)累计百分比的关系曲线称为洛伦兹曲线，对角线为绝对平等线，洛伦兹曲线越靠近绝对平等线，则区域发展越均衡。基尼系数可用面积占比测算得到，图中区域A为绝对平等线与洛伦兹曲线围成的阴影部分，面积记为S a，区域B为洛伦兹曲线下方区域，面积记为S b，基尼系数=S a/(S a+S b)。
2015年，GDP核算体系下的珠三角地区基尼系数为0.36，收入相对合理；GEEP核算体系下的珠三角地区基尼系数为0.27，收入比较平均#珠三角地区城市经济发达，城市间的发展差异相对较小，居民收入分配相对合理，若将粤东、粤西及北部地区纳入评估范围，广东省经济发展的不均衡性矛盾将凸显#以珠三角地区为试点的核算结果显示，若核算区域GEEP，区域间的收入差距会进一步缩小，居民收入分配比较平均，前提是需要把生态产品的价值市场化。
3结论与展望
3.1扩大经济生态综合核算范围
实施GEEP核算体系有利于缩小区域差距，从珠三角地区试点核算结果来看，基于GEEP核算的基尼系数为0.27，比基于GDP核算的基尼系数小0.09；从城市排名来看，生态面积大、生态功能突出的肇庆GEEP总量和强度排名均比GDP核算下的排名有较大提升#建议“十四五”期间，扩大试点核算范围，在广东全省范围内实施连续年度的经济生态综合核算，摸清广东省生态资源“家底”，实现GEEP核算结果的可比性和系统性#同时，加强生态文明建设，推动生产方式向生态优先、绿发展的高质量发展路径转变#
3.2因地制宜推广生态资源资产化模式
根据不同类型的生态产品及区域生态产品价值转化程度，选择不同的价值实现模式#针对可直接进行价值转化的生态产品，可通过打造优质生态农、林、牧、渔业产品金字招牌增值生态产品价值，同时，重点发展红旅游、生态康养及生态扶贫，例如深入挖掘岭南文化的生态内涵，打造以客家文化为主体的东江人文风情线和以广府文化为主体的珠江人文风情线等岭南文化体验带；开展南粤古驿道保护修复和活化利用，使南粤古驿道成为“一带一路”的生态文化品牌和经济发展走廊#针对生态系统调节服务类产品，实现的路径可采用生态补偿、生态银行、绿金融等手段，通过确权、赋利，
使生态产品
10090
80
表2 2015年珠三角城市经济-生态价值强度指标排名
Table2 Rankingofeconomic-ecologicalvalueintensityindexesinPearlRiverDeltaurbanagglomerationin2015
项目
人均 GDP /万元
人均 GDP 排名人均 GEEP /万元人均 GEEP
排名
单位面积GDP /(亿元・km 2)
单位面积
GDP 排名
单位面积GEEP /(亿元・km 2)
单位面积
GEEP 排名
广州
136221447425032692
深圳158011553287618851珠海12473139051176
131
6
佛山1083
41119
6
211
42194惠州
6627154130287065
7东莞7566796
9
25522673中山940
5
10018169
5
180
5
江门
49681083
7
02480528肇庆4879
18111
0139
0499
平均
10701313
114
141
100
90
80
常住人口累计百分比/%
(a) GDP 核算体系下的洛仑兹曲线常住人口累计百分比/%
(b) GEEP 核算体系下的洛仑兹曲线
图6基于GD+核算体系和GEEP 核算体系的洛伦兹曲线
Lorentzcurve based onGDP accounting system and GEEP accounting system
Fig6
的非市场价值转化为市场价值，例如东江流域、九洲
江流域、汀江一韩江流域生态补偿制度，河源、广州、 中山、东莞、惠州和韶关实施的碳普惠制度，还包括
碳排放权交易、排污权交易、水权交易制度等#建议 以粤北生态发展区为试点，探索建设“生态+旅游、 康养、农业、体育”的发展模式，并将粤北打造为“两
山”示范区，加快生态产品价值转化。
3.3构建区域差异化考核体系
根据广东省“一核一带一区”区域发展格局，结
合主体功能区定位，建立区域协调发展绩效评价体 系#强化对生态功能区自然生态系统原真性、完整
性保护情况的评价，把北部生态经济带建设与脱贫 攻坚、乡村振兴等有机结合起来统筹考虑整体推进#
激励珠三角地区政府与北部生态发展区政府通过扶 持共建、合作共享、股份合作、托管建设、产业招商等
多种模式开展产业共建#探索“反向飞地”合作模
式，鼓励河源、清远等市在大湾区建立产业共建示范 园区，土地指标由北部生态发展区负责落实，GDP
和财政共享#构建基于“一核一带一区”的差异化考 核体系，探索实施绿GDP 核算体系，支持国家级 重
点生态功能区县逐步取消GDP 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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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胡翠娟 (收稿日期：2020-10-26)
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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