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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度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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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原油价格两度暴跌，“欧佩克＋”开启史上最大规模减产
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并迅速向全球蔓延，全球经济前景黯淡令能源市场蒙上阴影，国际原油价格从年初的超过63美元/桶跌至3月初45美元/桶左右，连续两个月跌幅超10%，市场恐慌情绪增加。
2020年3月5日，在欧佩克第178届会议上，以沙特阿拉伯为代表的欧佩克产油国部长们建议将当月到期的210万桶/日已有减产计划延长至2020年底，并建议2020年第二季度再减产150万桶/日，以应对疫情对油价的冲击，前提是俄罗斯和其他产油国都参与行动。但俄罗斯在第二天的“欧佩克+”部长会议上拒绝了这一计划，认为当时油价仍然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坚持将产量维持在当前水平到第二季度末。
3月7日，作为对俄罗斯拒绝增加减产额度的报复，沙特阿美石油公司宣布自4月起将原油产量上调至1000万桶/日；同时将4月份卖给亚洲、美国、西北欧的原油价格分别下调4～6、7、8美元/桶，此举意味着石油市场全面“价格战”开启。受俄、沙“价格战”和疫情冲击，3月9日周一开盘，布伦特原油期货几秒钟内下跌了31%，最低触及31.02美元/桶，创下了4年来的新低；WTI 原油价格盘中猛
跌34.22%，至27.34美元/桶，为2016年2月以来新低。与此同时，全球股市惨遭“黑星期一”，美股触发23年来首次熔断，道琼斯工业指数盘中最大跌幅一度超过2000点。之后油价开启了桶油二三十美元的时代，创下了近20年持续时间最长、价格最低的油价纪录。
超低油价触动大部分北美页岩油气生产商的生存底线，在美国斡旋下，欧佩克与非欧佩克产油国重回谈判桌。经过艰难谈判，4月12日晚，欧佩克宣布“欧佩克＋”产油国达成石油减产协议：从2020年5月1日起，首轮减产970万桶/日；7月至年底，减产规模降至770万桶/日；2021年1月至2022年4月，减产规模将降至580万桶/日；并于2021年12月讨论协议延期事宜。这是“欧佩克＋”史上最大规模、持续时间最长的减产协议。2020年6月6日，“欧佩克＋”产油国同意将970万桶/日的原油减产规模延长至7月底。
然而，减产协议达成后，油价只是短暂地反弹，而后迅速走低。美国当地时间2020年4月20日，WTI 原油5月期货合约（4月21日到期、5月交割）价格从约20美元/桶的水平暴跌，最终收盘于-37.63美元/桶，跌幅高达306%，创美国油价单日波动历史纪录，也是自1983年石油期货在纽约商品交易所开始交易以来首次跌入负数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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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油价惨烈暴跌至“负”
“欧佩克＋”史诗级减产难挽狂澜
王立敏
( 中国石油集团经济技术研究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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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3日油价或将下调INTERNATIONAL PETROLEUM ECONOMICS
国际石油经济
Vol.29, No.1
2021
分析WTI 原油价格暴跌至负值的原因，一方面，新冠肺炎疫情引起石油需求大幅下滑，尽管“欧佩克＋”减产协议将于5月1日生效，但彼时全球供需过剩可能达到1000万～2500万桶/日，原油供应严重过剩是导致负油价的根本原因。另一方面，由于WTI 期货合约交割机制是在美国俄克拉荷马州库欣油库做实物交割，在库欣原油库存高位以及全球原油储罐和运输管道不足的背景下，在5月份WTI 原油期货“移仓换月”之际，持仓者在不可能进行实物交割的情况下，只能恐慌性被迫平仓出逃，创造了美国原油期货价格150年以来的首次负值。由于4月份国际石油市场的惨烈，被国际能源署称为“黑四月”。
2 油市复苏之路艰阻，欧佩克影响日渐式微
在美、沙、俄三大日产千万桶产油大国积极干预下，“欧佩克＋”减产协议如期执行，国际石油市场开始缓慢而艰辛的复苏之路。2020年5月，“欧佩克＋”如期开始减产970万桶/日，布伦特油价从25美元/桶反弹至38美元/桶；之后油价在40美元/桶附近徘徊。8月“欧佩克＋”减产规模降至770万桶/日。在低油价作用下，美国、加拿大等国家实现了最大规模的“非自愿”减产。根据国际能源署最新月报数据①，2020年，“欧佩克＋”和其他产油国因经济原因减少的石油产量达660万桶/日（但全年9394万桶/日的供应量仍远远超过需求）。在供应端减产作用下，石油市场去库存效果逐渐显现，加之为缓解疫情全球增发货币带来的通胀预期，以及多支疫苗取得突破等利好消息提振，国际原油价格逐渐摆脱了40美元/桶的拉锯，于年底开始被拉升（尽管需求基本面仍然很差）。12月份，布伦特油价站上了50美元/桶的高位。
尽管油价已经缓慢回升，但目前油价（截稿前
布伦特原油约55美元/桶）仍然低于疫情前水平。新冠疫情百年未有之“黑天鹅”事件深刻影响国际石油市场。短期看，石油市场正在恢复。据国际能源署2021年1月数据①，继2020年收缩880万桶/日之后，2021年全球石油需求预计将增加550万桶/日。但从中长期看，在全球清洁能源转型和“碳中和”趋势的大背景下，石油市场看跌氛围仍然浓厚。
2020年9月14日是欧佩克成立60周年纪念日，过去60年欧佩克一直在风云变幻的国际石油市场发挥稳定
器的作用。然而，随着市场的不断发展变化，欧佩克不得不联合外部的力量来调整市场，欧佩克开启向“欧佩克＋”（欧佩克与以俄罗斯为首的非欧佩克产油国）甚至“欧佩克＋＋”（“欧佩克＋”与美国）转变。
近年来，美国凭借页岩油气革命改变国际石油市场，不断蚕食“欧佩克＋”的市场份额，这也是俄罗斯等国家不愿意减产的缘由。然而，新冠肺炎疫情使美国页岩油气产业深受重创，包括惠廷石油公司、Unit 公司、切萨皮克能源公司和绿洲石油（Oasis Petroleum ）公司等在内的页岩油气生产商先后申请破产。据美国海恩斯和布恩（Haynes & Boone ）律师事务所2020年12月17日的一份报告，2020年北美地区共有45家上游企业申请破产，这是自6年前油价暴跌至50美元/桶以来美国上游企业申请破产第二高数字②；相关债务创下近1000亿美元的历史新高③。美国原油持续增长的势头被页岩油公司的大量破产打断，这使得自2016年以来被美国逐步蚕食的油气市场份额将部分被“欧佩克＋”收回。
2021年伊始，新上任的拜登政府迅速签署行政令，将重返《巴黎协定》；据悉拜登还准备暂时冻结联邦土地上（也可能包括海上）的石油和天然气租赁，以阻止新的采矿和探矿权的出售，此举有可能对美国页岩油产业带来深刻影响。未来有多少页
①国际能源署石油市场2021年1月月报。
②2016年北美能源企业申请破产数达到70家。
③数据来源于2020年11月3日挪威独立能源研究机构Rystad Energy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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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度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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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受新冠肺炎疫情、经济放缓、油价下跌等多重因素叠加影响，国际石油公司、国家石油公司、独立石油公司经营业绩均遭受重创。油气产量普遍下滑，营业收入、净利润急剧下降，大部分公司陷入亏损。资本支出明显削减，现金流大幅减少，资本市场表现惨淡。
美国新冠肺炎疫情持续蔓延，尽管在“欧佩克＋”的努力下，国际原油价格中低位徘徊，但美国页岩行业深受冲击，难以再现往日风光。
1 石油公司遭疫情与低油价重创，经营业绩大幅下滑，资本市场总体表现不佳
一是油气产量普遍下滑。2020年，20家国外石油公司前三季度同比下降3.36%，其中原油产量下
岩油气可以重回市场不得而知，这取决于拜登新政府政策和市场恢复情况。不可否认的是，届时以俄、沙为首“欧佩克＋”组成的“减产联盟”和美国为首的“增产阵营”的市场角逐仍不可避免。
尽管从2021年开始，“欧佩克+”将采取更加积极灵活的方式应对市场——每月调整一次产量规模，但从中长期看，其影响力将逐渐式微。为应对气候变化，主要石油消费国加快了向清洁、低碳的可再生能源转型，世界石油需求达峰也将加快到
降2.69%，天然气产量下降7.25%。埃克森美孚、BP 、壳牌、雪佛龙、道达尔5家国际大石油公司根据市场需求和油价预期主动调减全年油气产量目标，油气产量前三季度同比下降5.52%，其中原油下降2.21%、天然气下降7.9%。沙特阿美等9家国家石油公司油气产量降幅最小，为1.71%，主要受巴西国家石油公司和挪威国家石油公司油气产量大幅增长拉动。以油砂、非常规油气资源为主营业务的康菲和桑科等8家独立石油公司受投资不足影响，油气产量降幅最大，达7.53%。
二是营业收入和利润大幅下降。2020年前三季度，国外石油公司经营业绩整体下滑明显，除个别公司盈利外，大部分公司都陷入亏损。20家国外石油公司营业收入平均下降37.18%，平均亏损46.36亿美元。国际大石油公司营业收入平均下降38.49%，
来。尽管石油时代不会马上结束，但是清洁能源时代正以势不可挡的趋势向我们走来，届时欧佩克终将退出历史舞台，只是这一步需要多长时间取决于各能源品种的竞争力和发展速度。
收稿日期：2021-01-15改回日期：2021-01-22编  辑：黄佳音编  审：石　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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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石油公司经营业绩大幅缩水化石能源行业发展不确定性增强
王越1，夏初阳2，黄映嘉2
( 1.自然资源部油气资源战略研究中心；2.中国石油集团经济技术研究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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