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的对内语言规划及对外语言推广

  地处欧洲西南部的葡萄牙拥有着世界上第六大语言，该语言的使用者涉及全球四大洲，近2亿人口。然而，由于受该门语言分布及流通性的限制，其国际认知度、运用率及地位始终不算突出，对于葡萄牙相关语言政策的认知及研究更是不甚多见。本文尝试从国内语言规划和对外语言推广两个方面分析葡萄牙的语言政策，希望为葡萄牙语言文化领域的研究起到抛砖引玉之用。
  一、葡萄牙国内语言规划
  （一）单语政策
  根据博纳德·斯波斯基（BernardSpolsky）①的分析模式，民族国家一般可分为三种基本类型：单语制、双语制（或三语制）和多语制。从宪法规定来看，葡萄牙属于单语制国家。
  在2005年修订的《葡萄牙宪法》中，明确指出“葡萄牙共和国的官方语言为葡萄牙语”②，将国内语言政策的导向予以限定。此外，同许多其他的单语制国家一样，葡萄牙在宪法内并未提及本国的其他语言及其权利。
  在宪法赋予公民的基本权利中也并不涉及语言权的相关条款。尽管宪法的“平等原则”里一度
触及“语言”，规定“所有公民都有同等的社会尊严”，“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得因……语言或意识形态信仰、……而使任何个人专有或利用、被损害或剥夺任何权利……”③，然而，有关公民在语言使用上平等权的表述则非常模糊，一掠而过，并未加以明确的界定。对其他语言在本国的使用及其保障更是只字未提。
  葡萄牙法律中针对语言教育的态度也显示了其在语言管理中对维护本国语言在国内绝对地位的主张以及树立葡语意识形态优越性的趋向。《葡萄牙教育基本法》第7条第7款，将“发展对于本国语言、历史和文化的认知及认同”列为基础教育的目的之一；2005年《基本法》修订版中，特别加入“促进并强化对于葡萄牙语言及文化的价值认同”之条款④作为高等教育的目的之一；并新增第50条之第7款，强调母语教学在初、中级教育阶段中的重要性。此外，葡萄牙在侨民子女语言学习的问题上亦十分重视，规定在教育方面，“国家应当确保侨民子女的葡萄牙语学习，为其提供接触葡萄牙文化的机会”⑤，体现了其语言管理中单语导向，维护母语认同的特性。
  （二）正字法葡萄牙对瑞典比分
  兰博特（Lambert，1999）认为，一个国家所属的类型与这个国家所采纳的语言政策的类型是相互影响的。葡萄牙作为单语制国家所采取的语言政策正是带着单语制国家的典型特
点。这个国家对于语言的管理，重点并未放在语言的地位规划之上，而是将主要的精力集中在语言的本体规划，或者更确切地来说，致力于语言的统一化和规范化。这一点，从其对于统一葡语书写方式的多次尝试中便可见一斑。《葡萄牙语正字法》是这诸多尝试中最为突出的一项举措。
  1911年，葡萄牙在国内开展了一次大规模的文字拼写改革，书写统一化的理念便是在这个时候被提出的。这次改革对葡萄牙语的书写做了大幅度的简化及调整：将原先葡语中的希腊语元素大举剔除，以简化的书写取而代之，如：以t代替th，以f代替ph，以c或qu代替发[k]音的ch，以r或rr代替rh等；取消字母y，以字母i代替；取消大部分叠辅音的书写，简化为单辅音；基于不影响单词中元音发音的前提，在书写上取消部分音节末不发音的辅音；大量引入重音符号等。当时，葡萄牙将立法规范一门语言的书写推到了主权行为的高度，在本国范围内单独率先予以执行。在其后的近100年中，葡萄牙持续推动着本国语言的书写改革浪潮，并开始着力积极拉动其他葡语国家加入这项浩瀚的进程。
  1990年，《葡萄牙语正字协议》在里斯本科学院、巴西文学院及5个非洲葡语国家（包括：安哥拉、佛得角、几内亚比绍、莫桑比克以及圣多美和普林西比）代表的共同商讨下得以通过。此次的正字协定进一步规范了字母表、外来字母及其派生词汇的使用、部分同
音异书写形式的处理办法、重音符号及标点符号的使用、大小写的运用范畴等内容。协议约定签订后第4年，即1994年1月1日，在7个葡语国家同时生效。然而，最终却只有葡萄牙、巴西和佛得角履行了约定。
  2004年，8个葡语国家⑥再次聚首，签订《正字协议（修订版）》，且规定，只要有三个葡语国家通过正字法及其相关协定，《正字协议（修订版）》便能够在这些国家正式生效。在随后的5年中，巴西、佛得角、圣多美和普林西比、葡萄牙以及东帝汶先后通过了该文件。面对全国推行新正字法的现实困难，葡萄牙还决定于2012年1月1日起由议会带头全面落实新的正字法规则，显示了其缩小语言个体差异、规范葡萄牙语的决心，也预示着葡萄牙语在统一化、尤其是在差异较大的巴西葡语和欧洲葡语的统一化道路上又迈进了新的一步。
  二、葡萄牙对外语言推广的历史及现状
  （一）对外推广的历史背景
  和许多西方国家一样，葡萄牙早期的语言推广是通过军事征服实现的。15世纪开始，随着航海活动的日趋频繁，葡萄牙大规模的海外扩张拉开了序幕。在土地、黄金、奴隶等多种因素的驱动下，葡萄牙人先后将触角伸向非洲、亚洲和拉丁美洲，一度在全球范围内建立
起了庞大的殖民帝国。而葡萄牙语，伴随着殖民扩张的步伐，也被带往了帝国所征之处。
  直至20世纪非洲大陆最终实现独立为止的近5个世纪间，葡萄牙语作为宗主国语言在各殖民地上逐渐形成了气候。在殖民利益的驱动下，葡萄牙对当地语言的使用进行压制，将葡萄牙语以优越的上层语言姿态扎根在了殖民领土之上。
  此外，与当地人通婚、进出口流通、贸易往来等因素也促成了对于掌握葡萄牙语的内在需求。而当地教育语言的倾向和选择——正如博纳德·斯波斯基（BernardSpolsky）所说的那样——答案非常简单：文明开化源于某种欧洲语言，而且只有这种欧洲语言才能在殖民地教育和官方场合使用并得到认可。⑦
  从德斯万（DeSwaan）“全球语言系统理论”的角度来看，葡萄牙通过海外扩张时期的传播将葡萄牙语提到了核心语言（或“超中心语言”，super-centrallanguages）的地位，并以其为中心构建起了一个更大的“语言星座体”。在殖民时期之后，仍然被这个“语言星座体”所卷入或牵涉的国家和地区有巴西、安哥拉、莫桑比克、几内亚比绍、佛得角、东帝汶、圣多美和普林西比、果阿和澳门等。葡萄牙语在这些国家和地区的影响力得以保留，成为了他们的官方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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