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卫生评估·
应用潜剖面分析探索双职工夫妻
工作家庭冲突模式
曾练平　田丹丹　黄亚夫
（贵州师范大学心理学院，贵阳５５０００１　通信作者：曾练平ｚｅｎｇｌｉａｎｐｉｎｇ＠１６３ ｃｏｍ）
【摘　要】目的：探索双职工夫妻工作家庭冲突模式，分析不同类型双职工体工作满意度、婚姻满意度的差异。方法：选取２３７对双职工夫妻，使用工作家庭冲突量表（ＷＦＣＳ）、工作满意度量表（ＪＳＳ）、婚姻满意度量表（ＭＳＳ）进行调查，对双职工夫妻工作家庭冲突进行潜在剖面分析。结果：存在丈夫较高－妻子较低工作侵扰家庭组（１６ ５％）、低工作侵扰家庭组（３０ ４％）、丈夫中等偏低－妻子中等偏高工作侵扰家庭组（２６ ６％）、高工作侵扰家庭组（２６ ６％）４个工作侵扰家庭潜在剖面；存在丈夫较低－妻子高家庭侵扰工作组（８ ４％）、丈夫高－妻子较低家庭侵扰工作组（３ ０％）、低家庭侵扰工作组（４０ ９％）、中等家庭侵扰工作组（３２ １％）和高家庭侵扰工作组（１５ ６％）５个家庭侵扰工作潜在剖面。低工作侵扰家庭组和丈夫较高
－妻子较低组的ＪＳＳ、ＭＳＳ得分最高；低家庭侵扰工作组和丈夫高－妻子较低家庭侵扰工作组的ＪＳＳ、ＭＳＳ得分最高。结论：双职工夫妻的工作家庭冲突具有明显分类特征；不同的特征体在工作满意度、婚姻满意度上有差异。
【关键词】　双职工夫妻；工作家庭冲突；潜在剖面分析
  中图分类号：Ｃ９１３ １１，Ｃ９１３ ２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０－６７２９（２０２１）００６－０５０１－０８
  ｄｏｉ：１０ ３９６９／ｊ ｉｓｓｎ １０００－６７２９ ２０２１ ０６ ０１１
（中国心理卫生杂志，２０２１，３５（６）：５０１－５０８ ）Ａｌａｔｅｎｔｐｒｏｆｉｌｅａｎａｌｙｓｉｓｏｆｗｏｒｋｆａｍｉｌｙｃｏｎｆｌｉｃｔｐａｔｔｅｒｎｓｉｎｄｕａｌ ｅａｒｎｅｒｃｏｕｐｌｅ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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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Ｏｂｊｅｃｔｉｖｅ牶Ｔｏｅｘｐｌｏｒｅｐａｔｔｅｒｎｓｏｆｗｏｒｋｆａｍｉｌｙｃｏｎｆｌｉｃｔａｍｏｎｇｄｕａｌ ｅａｒｎｅｒｃｏｕｐｌｅｓａｎｄｃｏｍｐａｒｅｔｈｅ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ｓｉｎｊｏｂｓａｔｉｓｆａｃｔｉｏｎａｎｄｍａｒｉｔａｌｓａｔｉｓｆａｃｔｉｏｎｏｆ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ｗｏｒｋｆａｍｉｌｙｃｏｎｆｌｉｃｔｃｌａｓｓ Ｍｅｔｈｏｄｓ牶Ｔｏｔａｌｌｙ２３７ｃｏｕｐｌｅｓｗｅｒｅｒｅｃｒｕｉｔｅｄｔｏｃｏｍｐｌｅｔｅｔｈｅＷｏｒｋＦａｍｉｌｙＣｏｎｆｌｉｃｔＳｃａｌｅ牗ＷＦＣＳ牘牞ＪｏｂＳａｔｉｓｆａｃｔｉｏｎＳｃａｌｅ牗ＪＳＳ牘ａｎｄＭａ ｒｉｔａｌＳａｔｉｓｆａｃｔｉｏｎＳｃａｌｅ牗ＭＳＳ牘 Ｌａｔｅｎｔｐｒｏｆｉｌｅａｎａｌｙｓｉｓｗａｓｕｓｅｄｔｏａｎａｌｙｚｅ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ｉｓｔｉｃｓｏｆｄｕａｌ ｅａｒｎｅｒｃｏｕｐｌｅｓ＇ｗｏｒｋｆａｍｉｌｙｃｏｎｆｌｉｃｔ Ｒｅｓｕｌｔｓ牶Ｆｏｕｒｌａｔｅｎｔｃｌａｓｓｅｓｗｅｒｅｉｄｅｎｔｉｆｉｅｄ牞ｎａｍｅｌｙｍｏｄｅｒａｔｅｌｙｈｉｇｈｈｕｓｂａｎｄａｎｄｍｏｄｅｒａｔｅｌｙｌｏｗｗｉｆｅｗｏｒｋｉｎｔｅｒｆｅｒｉｎｇｆａｍｉｌｙｇｒｏｕｐ牗１６ ５％牘牞ｌｏｗｗｏｒｋｉｎｔｅｒｆｅｒｉｎｇｆａｍｉｌｙｇｒｏｕｐ牗３０ ４％牘牞ｍｏｄｅｒａｔｅｌｙｌｏｗｈｕｓｂａｎｄａｎｄｍｏｄｅｒａｔｅｌｙｈｉｇｈｗｉｆｅｗｏｒｋｉｎｔｅｒｆｅｒｉｎ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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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１８ＢＳＨ０６２）
ｆａｃｔｉｏｎ Ｃｏｎｃｌｕｓｉｏｎ牶Ｄｉｓｔｉｎｃｔ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ｓａｒｅｆｏｕｎ
ｄｂｅｔｗｅｅｎｌａｔｅｎｔｃｌａｓｓｅｓ Ｔｈｅｒｅａｒｅ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ｓｉｎｊｏｂｓａｔｉｓｆａｃｔｉｏｎａｎｄｍａｒｒｉａｇｅｓａｔｉｓｆａｃｔｉｏｎａｍｏｎｇ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ｔｙｐｅｏｆｇｒｏｕｐｓ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　ｄｕａｌ ｅａｒｎｅｒｃｏｕｐｌｅｓ牷ｗｏｒｋｆａｍｉｌｙｃｏｎｆｌｉｃｔ牷ｌａｔｅｎｔｐｒｏｆｉｌｅａｎａｌｙｓｉｓ
牗ＣｈｉｎＭｅｎｔＨｅａｌｔｈＪ牞２０２１牞３５牗６牘牶５０１－５０８ 牘
  随着劳动力市场竞争加剧和员工家庭成员结构变化，员工工作压力和家庭责任日益增加。同时，信息和通信技术的发展使得许多工作不再受场所和时间的限制，工作和家庭的相互干扰现象愈发严重，使得员工面临比以往更多的工作家庭冲突［１］。工作家庭冲突是指个体由于有限的时间和高强度的压力无法同时满足工作和家庭两个方面的角需要而产生的一种角间冲突，这种冲突具有双向性，包括工作侵扰家庭（ｗｏｒｋｉｎｔｅｒｆｅｒｉｎｇｆａｍｉｌｙ，ＷＩＦ）和家庭侵扰工作（ｆａｍｉｌｙｉｎｔｅｒｆｅｒｉｎｇｗｏｒｋ，ＦＩＷ），前者指个体因工作的时间和压力干扰家庭责任的履行；后者指个体因家庭的需求干扰工作职责的履行［２ ３］。目前国内比较常用的职工工作家庭关系的测量工具是工作家庭平衡量表，包括工作家庭冲突和工作家庭促进２个分量表，研究表明该量表具有良好的信效度［４ ５］，可以将其作为双职工夫妻工作家庭冲突的测量工具。
工作家庭冲突反映了员工个人资源的匮乏，会影响工作角和家庭角的转换，对个体心理健康、婚姻满意度、家庭满意度、工作满意度、组织承诺等均有显著负向预测作用［６ ９］。此外，研究发现，工作家庭冲突的后续效应并不局限于员工自身，还可能影响员工的重要他人［１０］。在双职工家庭中，夫妻既需要完成自身的工作任务，又需要共同承担家庭责任，因而双方的工作与家庭冲突必然会相互影响［１１ １２］。工作家庭溢出－交叉模型有效地解释了这一现象。根据该模型，夫妻一方在工作（或家庭）领域的角压力、身心紧张等会溢出至家庭（或工作）领域，通过共情、情绪感染、社会互动等使另一方产生相似体验［１３ １４］。
基于溢出－交叉模型的研究有效地推动了工作家庭冲突领域的研究进展，但学者对于夫妻的工作家庭冲突的关系结论并不一致。有研究发现丈夫的工作家庭冲突与妻子的工作家庭冲突之间呈现的相关很弱［１５ １６］，还有学者发现丈夫的工作侵扰家庭与妻子的工作侵扰家庭呈现负相关［１１］。这提示双职工夫妻工作家庭冲突可能存在体间的异质性，即夫妻双方的工作家庭冲突及其组合可能各不相同，如果总是认为配偶一方工作家庭冲突会增加另一方工作家庭冲突，忽视双职工体的异质性，可能导致相关研究结果不准确。以往工作家庭冲突的类别研究主要集中在个体层面，夫妻层面的研究还较为缺乏，因此，探索双职工夫妻工作家庭冲突的具体模式，区分不同模式的亚体，对组织进一步研究和制订有针对性的家庭干预措施具有独特价值。
有研究者认为以个体为中心的聚类分析适用于家庭领域内夫妻之间工作家庭关系的分析［１７］，但
传统聚类分析属于非参数方法，应用时受案例之间距离的限制［１８］。不仅如此，聚类分析即没有确定类别数的准则、也无法确定分类准确性，在实际的应用中存在一定的缺陷和不足［１９ ２０］。近年来，医学、心理学等领域的研究者通常使用潜在剖面分析进行以个体为中心的模式分析，且已广泛运用于工作家庭界面的类别研究中［２１ ２２］。潜在剖面分析对人进行分类，可以将具有相似反应的个体归为同一类别，保证各类别内部差异最小，各类别间差异最大，能够根据各类别在量表各条目上的作答模式来判断其潜在特征，并了解各类别在整个体中的人数比例［２３］，且较传统的分类方法而言，潜在剖面分析的结果更加客观、精确［２４］，在异质性分类研究中更具优势。基于此，本研究运用潜在剖面分析探索双职工夫妻工作家庭冲突模式以及不同类别双职工体的工作满意度、婚姻满意度的差异。
１　对象与方法
１ １对象
根据量表最长条目数，且１个条目对应５～１０名被试的原则收集问卷。方便选取贵州省两所中学１０个班级的学生父母进行调查。联系各班教师收集班内学生父母的职业情况，选取符合条件的家长，即夫妻二人都参加工作且具有固定上下班时间的双职工，利用下课后的时间将问卷发放给学生带回家由父母自愿填写，由各班的班主任统一回收。
共发放问卷３００对，删除性别缺失及配偶一方无工作者，剩余有效的数据２３７对（ｎ＝４７４）。其中丈夫：平均年龄（４５±６）岁；平均婚龄（１６ ５±６ ７）年；受教育水平，本科以下１２９人，本科及以上９６人，信息缺失１２人。妻子：平均年龄（４１±５）岁；平均婚龄（１６ ２±４ ９）年；受教育水平，本科以下１３２人，本科及以上９１人，信息缺失１４人。本研究通过贵州师范大学心理学院学术道德伦理委员会审核，对象签署知情同意书。
１ ２工具
１ ２ １工作家庭冲突量表（ＷｏｒｋＦａｍｉｌｙＣｏｎｆｌｉｃｔＳｃａｌｅ，ＷＦＣＳ）［２５］
共８个条目，分为工作侵扰家庭和家庭侵扰工作２个维度。采用１（不同意）～５（同意）５点计分。计算所有条目均分，得分越高说明个体的工作家庭冲突水平越高。本研究中，丈夫样本在２个维度上的Ｃｒｏｎｂａｃｈα系数为０ ８１、０ ８４；妻子样本在２个维度上的Ｃｒｏｎｂａｃｈα系数为０ ７８、０ ７９。１ ２ ２工作满意度量表（ＪｏｂＳａｔｉｓｆａｃｔｉｏｎＳｃａｌｅ，ＪＳＳ）［２６］
共３个条目，采用１（完全不符合）～５（完全符合）５点计分，总分越高工作满意度越高。本研究中，丈夫样本在量表上的Ｃｒｏｎｂａｃｈα系数为０ ８５，妻子样本在量表上的Ｃｒｏｎｂａｃｈα
系数为０ ７５。
１ ２ ３婚姻满意度量表（ＭａｒｉｔａｌＳａｔｉｓｆａｃｔｉｏｎＳｃａｌｅ，ＭＳＳ）［２７］
共１０个条目，采用１（完全不符合）～５（完全符合）５点计分，总分越高婚姻满意度越高。本研究中，丈夫样本在量表上的Ｃｒｏｎｂａｃｈα系数为０ ８０，妻子样本在量表上的Ｃｒｏｎｂａｃｈα系数为０ ８３。
１ ３统计方法
使用Ｍｐｌｕｓ７ ４软件进行潜在剖面分析，借助模型拟合信息等评价指标明确最合理的分类，常用的拟合指标包括：①ＡＩＣ（Ａｋａｉｋｅｉｎ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ｃｒｉｔｅ ｒｉａ）、ＢＩＣ（Ｂａｙｅｓｉａｎｉｎ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ｃｒｉｔｅｒｉａ）和ａＢＩＣ（ａｄｊｕｓｔｅｄＢＩＣ），信息指数越小表明模型拟合越好；
②熵（Ｅｎｔｒｏｐｙ），用于评价分类的准确性，值越大表明分类越精确；③似然比检验包括ＬＭＲ（Ｌｏ Ｍｅｎｄｅｌｌ Ｒｕｂｉｎｌｉｋｅｌｉｈｏｏｄｒａｔｉｏｔｅｓｔ）和ＢＬＲＴ（ｂｏｏｔｓｔｒａｐｐｅｄｌｉｋｅｌｉｈｏｏｄｒａｔｉｏｔｅｓｔ），用于比较两嵌套模型，若Ｐ＜０ ０５，则表明ｋ类别模型拟合优于ｋ－１类别模型［２８］。
运用ＳＰＳＳ２４ ０进行重复测量方差分析，根据Ｐ值并结合效应量大小考察不同类型在工作满意度、婚姻满意度上的差异。Ｆｅｒｇｕｓｏｎ［２９］认为，当用η２ｐ作为方差分析效果大小时的指标时，η２ｐ＝０ ０４时属于小的效果，在η２
ｐ
＝０ ２５时属于中等效果，
在η２
ｐ
＝０ ６４时属于大的效果。
２　结　果
２ １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和相关分析
相关分析结果表明（表１），丈夫的工作侵扰家庭得分和妻子的工作侵扰家庭得分呈现中等程度的相关，丈夫的家庭侵扰工作得分和妻子的家庭侵扰工作得分呈现中等程度的相关，说明适合进行潜在剖面分析。
表１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及相关分析（ｒ）
变量ｘ±ｓ１２３４５６７
１工作侵扰家庭（Ｈ）１０ １±４ ５
２工作侵扰家庭（Ｗ）９ ３±４ ３　０ ４４
３家庭侵扰工作（Ｈ）８ ７±４ ３　０ ８１  　０ ４４
４家庭侵扰工作（Ｗ）８ ７±４ １　０ ４４  　０ ８１  　０ ５０
５ＪＳＳ得分（Ｈ）１２ ６±２ ３－０ ３４  －０ ２６  －０ ３２  －０ １９
６ＪＳＳ得分（Ｗ）１２ ６±２ ４－０ ２４  －０ ２６  －０ ２０  －０ ３２  　０ ３８
７ＭＳＳ得分（Ｈ）３９ ３±７ ３－０ ５１  －０ ４４  －０ ５４  －０ ４０  　０ ４０  　０ ２９
８ＭＳＳ得分（Ｗ）３８ ５±８ １－０ ３８  －０ ５８  －０ ３６  －０ ５５  　０ ６６  　０ ３２  　０ ３０  注：Ｈ表示丈夫，Ｗ表示妻子。ＪＳＳ，工作满意度量表；ＭＳＳ，婚姻满意度量表。 Ｐ＜０ ０５；  Ｐ＜０ ０１。
２ ２工作侵扰家庭的潜在剖面分析
ＬＰＡ拟合结果见表２。随着分组数的增加，信息指数（
ＡＩＣ，ＢＩＣ，ａＢＩＣ）不断减小，表明模型拟合越来越好。但Ｌ
ＭＲ和ＢＬＲＴ只在４个类别时有统计学意义，说明４个类别的模型是最合适的模型。双职工夫妻工作侵扰家庭的４个潜在类别剖面图见图１。根据特征将类别１（Ｃ１）命名为“丈夫较高－妻子较低工作侵扰家庭组”，占１６ ５％；类别２（Ｃ２）命名为“低工作侵扰家庭组”，占３０ ４％；类别３（Ｃ３）命名为“丈夫中等偏低－妻子中等偏高工作侵扰家庭组”，占２６ ６％；类别
４（Ｃ４）命名为“高工作侵扰家庭组”，占２６ ６％。在Ｃ１上，受教育水平在本科以下的丈夫１６人，妻子２０人；在本科以上的丈夫２０人，妻子１
７人。在Ｃ２上，受教育水平在本科以下的丈夫３３人，妻子３７人；在本科以上的丈夫３５人，妻子２９人。在Ｃ３上，受教育水平在本科以下的丈夫４０人，妻子３６人；在本科以上的丈夫２０人，妻子２３人。在Ｃ４上，受教育水平在本科以下的丈夫４０人，妻子３９人；在本科以上的丈夫２１人，妻子２
２人。表２　双职工夫妻工作侵扰家庭的潜在剖面模型拟合指标
类别ＡＩＣＢＩＣａＢＩＣＥｎｔｒｏｐｙＬＭＲｐＢＬＲＴｐ类别概率２６２７５ ０９６３６１ ７９６２８２ ５５０ ８１０ ２１０ ００００ ５２７／０ ４７３３６１８１ ３９６２９９ ３１６１９１ ５４０ ８４０ １７０ ００００ ４４３／０ １４８／０ ４０９４６０９２ １７６２４１ ２９６１０５ ０００ ８４０ ０３０ ００００ １６５／０ ３０４／０ ２６６／０ ２６６５
６０４７ ３４
６２２７ ６８
６０６２ ８６
０ ８８
０ １２
０ ０００
０ ２４９／０ ２０３／０ １１４／０ ２８７／０ １４
８
图１　双职工夫妻工作侵扰家庭的４个潜在类别剖面图
２ ３家庭侵扰工作的潜在剖面分析
ＬＰＡ拟合结果见表３。随着分组数的增加，信息指数（ＡＩＣ，ＢＩＣ，ａＢＩＣ）不断减小，表明模型拟合越来越好。但ＬＭＲ和ＢＬＲＴ只在５个类别时有统计学意义，说明５个类别的模型是最
合适的模型。双职工夫妻家庭侵扰工作的５个潜在类别剖面
图见图２。根据特征将类别１（Ｃ１）命名为“丈夫较低－妻子高家庭侵扰工作组”，占８ ４％；类别２（Ｃ２）命名为“丈夫高－妻子较低家庭侵扰工作组”，占３ ０％；类别３（Ｃ３）命名为“低家庭侵扰工作组”，占４０ ９％；类别４（Ｃ４）命名为“中等家庭侵扰工作组”，占３２ １％；类别５（Ｃ５）命
名为“高家庭侵扰工作组”，占１５ ６％。在Ｃ１上，受教育水平在本科以下的丈夫１２人，妻子１５人；在本科以上的丈夫７人，妻子４人。在Ｃ２上，受教育水平在本科以下的丈夫４人，妻子５人；在本科以上的丈夫３人，妻子２人。在Ｃ３上，受教育水平在本科以下的丈夫４７人，妻子４７人；在本科
以上的丈夫４５人，妻子４２人。在Ｃ４上，受教育水平在本科以下的丈夫３９人，妻子４２人；在本科以上的丈夫３
２人，妻子３０人。在Ｃ５上，受教育水平在本科以下的丈夫２７人，妻子２３人；在本科以上的丈夫９人，妻子１３人。
表３　双职工夫妻家庭侵扰工作的潜在剖面模型拟合指标
类别ＡＩＣＢＩＣａＢＩＣＥｎｔｒｏｐｙＬＭＲｐＢＬＲＴｐ类别概率２５９５６ ３９６０４３ １０５９６３ ８５０ ８５０ １００ ００００ ５６５／０ ４３５３５８０６ ９３５９２４ ８４５８１７ ０７０ ９１０ ０８０ ００００ ４９４／０ ３７６／０ １３１４５７２１ ２２５８７０ ３５５７３４ ０５０ ９００ ３９０ ００００ ４２６／０ ３５９／０ ０８０／０ １３５５
５６１９ ５６
５７９９ ９０
５６３５ ０８
０ ９２
０ ０１
０ ０００
０ ０８４／０ ０３０／０ ４０９／０ ３２１／０ １５
６
图２　双职工夫妻家庭侵扰工作的５个潜在类别剖面图
２ ４４个工作侵扰家庭潜类别的工作满意度和婚姻满意度得分比较
４个不同工作侵扰家庭潜类别夫妻的ＪＳＳ和ＭＳＳ得分见表４。对夫妻的ＪＳＳ得分进行２；４个潜在类别：Ｃ
１、Ｃ２、Ｃ３、Ｃ４］×２（夫妻：丈夫的ＪＳＳ得分和妻子的ＪＳＳ得分）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表明，工作侵扰家庭的潜类别主效应有统
计学意义［Ｆ（３，２３３）＝１２ ２１，Ｐ＜０ ００１，η２ｐ
＝０ １４］，事后比较分析发现，Ｃ２得分高于Ｃ３和Ｃ４，Ｃ１得分高于Ｃ３和Ｃ４，Ｃ３得分高于Ｃ４。工作满意度在夫妻层面的主效应无统计学意义［
Ｆ（１，２３３）＝０ ００，Ｐ＝０ ９６４，η２
ｐ＝
０ ００］，潜在类别和工作满意度的交互效应无统计学意义［Ｆ
（３，２３３）＝１ ８７，Ｐ＝０ １３６，η２ｐ＝
０ ０２］。对夫妻ＭＳＳ得分进行２（４个潜在类别：Ｃ１、Ｃ２、Ｃ３、Ｃ４）×２（夫妻：丈夫
的ＭＳＳ得分和妻子的ＭＳＳ得分）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表明，工作侵扰家庭的潜类别主效应有统计学意义［Ｆ
bootstrapped
（３，２３３）＝４４ ３６，Ｐ＜０ ００１，η２ｐ＝
０ ３６］，事后比较分析发现，Ｃ２得分高于Ｃ１，Ｃ１得分高于Ｃ３，Ｃ３得分高于Ｃ４。婚姻满意度在夫妻层面的主效应无统计学意义［
Ｆ（１，２３３）＝２ ６８，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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