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６期
２０２０年１１月阅江学刊
ＹｕｅｊｉａｎｇＡｃａｄｅｍｉｃＪｏｕｒｎａｌ
Ｎｏ．６Ｎｏｖｅｍｂｅｒ２０２０
㊃高等教育评论㊃
中国一流大学慕课建设成效研究
黄蓓蓓
摘要：２０１７年和２０１８年，教育部两次发布国家精品在线开放课程认定结果，
中国一流大学在其中占有绝对的优势，慕课建设成效显著㊂社会影响对慕课建
设成效产生显著的直接作用；科研水平与社会影响存在极为显著的相关性；在慕
课建设过程中，顶尖人才的中介效应显著㊂作为一项综合性指标，综合实力对慕
课建设成效有直接和间接影响㊂中国一流大学应加大投入力度，提升慕课建设
成效：充分发挥大学的社会影响力，为慕课建设提供更多的人力㊁财力㊁物力及政
策支持；促进科研与慕课进一步整合，为慕课建设提供充足的学术资源；发挥顶
尖人才的示范效应，为慕课建设营造良好的发展氛围；树立质量意识，在持续的
改革实践中提升慕课品质㊂
关键词：一流大学；慕课； 双一流 建设；顶尖人才；高校综合实力
中图分类号：Ｇ６４７㊀㊀文献标识码：Ａ㊀㊀文章分类号：１６７４⁃７０８９（２０２０）０６⁃００８８⁃１１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 全民终身学习视野下的国家在线教
育体系发展研究 （２０ＢＳＨ０５３）
作者简介：黄蓓蓓，南通大学未来教育研究所研究员，南京大学教育研究院博
士研究生㊂
㊀㊀一㊁背景分析
作为一种能够提高参与度㊁强化学习效果㊁改善现有课程质量的教学方法，慕课经过短短数年的发展，已成为高等教育改革的潮流与趋势之一，更是实现终身教育战略目标的
重要路径㊂美国是慕课的发源地，慕课在美国的发展可谓一日千里，其中，世界一流大学
扮演的角至关重要㊂无论哈佛大学㊁耶鲁大学，还是麻省理工学院，一流大学始终是慕
课的引领者和主要推动者㊂近年来，慕课在中国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㊂各级政
府积极支持慕课发展，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和措施，中国大学纷纷加入以视频公开课㊁精品
资源共享课和精品在线开放课程为主要形式的慕课洪流，涌现出清华大学 学堂在线 ㊁
北京大学 东西部高校课程共享联盟 ㊁上海交通大学 好大学在线 等著名的慕课平台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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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蓓蓓：中国一流大学慕课建设成效研究
２０１７年和２０１８年，教育部两次发布国家精品在线开放课程认定结果，①全国共有１２９１门课程得到认定，其中由一流大学（即 双一流 建设高校中的４２所一流大学）负责建设的慕课达６７５门，所占比例超过５２％，一定程度上凸显出中国一流大学在慕课建设中的优势㊂
２０１９年，中国慕课的数量和应用规模稳居世界第一：上线课程１３４４７门，２．５亿人次在线学习，超过８１００万在校生获得慕课学分；１１１４门精品课程上线 学习强国 ，助力建设学习型政党㊁学习型社会㊁学习型国家，全面打造 学习中国 ㊂②教育部在对十三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第７８９６号建议的答复中强调了慕课建设的重要性，‘中国慕课行动宣言“提出坚持质量为王㊁公平为要㊁学生中心㊁教师主体㊁开放共享㊁合作共赢的原则，加强中国慕课建设㊂２０２０年，教育部鼓励一流大学积极搭建慕课教学服务平台，开发精品在线开放课程（慕课），完善国家教育资源公共服务体系，充分利用市场机制建设在线开放课程，汇聚优质数字教育资源，推进在线学习与课堂教学相结合，促进学分认定㊁学分转换和学习过程认定㊂③
中国慕课在线登录
中国一流大学建设以世界一流大学为目标，承袭了 ９８５工程  ２１１工程 的建设脉络，坚持以中国特为核心，以立德树人为根本，以支撑创新驱动发展战略㊁服务经济社会发展为导向，打造拥有一流教师队伍㊁一流管理经验㊁一流政策体制和一流办学成效的高等学府，全方位提升我国高等教育的综合实力和国际竞争力㊂④那么，中国一流大学的综合实力与慕课建设成效是否存在相关性呢？若相关性存在，相互影响的机制如何？综合实力是一项综合性指标，涉及多项二级指标和相关要素，因此有必要进
行深入细致的分析，揭示影响慕课建设成效的关键性因素，为我国一流大学未来慕课建设提供有价值的策略㊂
㊀㊀二、文献回顾
㊀㊀（一）有关高校综合实力的研究一所大学的综合实力不仅包括科研实力和学术水平，也包括教师素质㊁生源质量和人才培养水平，还包括社会影响力㊁资源获取能力和办学水平等㊂有研究表明，高校综合实力既有硬实力，又有软实力，二者相得益彰㊂硬实力具体体现在资源配比㊁师资队伍建设㊁教学设备引进等方面，软实力则是高校发展理念㊁管理经验㊁文化底蕴等内容的综合反映㊂硬实力是推动软实力发展的基础性条件，软实力则是硬实力得以充分发挥的有力保障㊂夏成锋指出，在一定条件下，高校学报的影响因子与高校的综合排名具有一定的相关性，９８①②③④教育部：‘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公布２０１７年国家精品在线开放课程认定结果的通知“，２０１７年１２月２６日，ｈｔｔｐ：／／
ｗｗｗ．ｍｏｅ．ｇｏｖ．ｃｎ／ｓｒｃｓｉｔｅ／Ａ０８／ｓ５６６４／ｍｏｅ＿１６２３／ｓ３８４３／２０１８０１／ｔ２０１８０１１２＿３２４４７８．ｈｔｍｌ，２０２０年４月１日㊂教育部：‘教育部关于公布２０１８年国家精品在线开放课程认定结果的通知“，２０１９年１月８日，ｈｔｔｐ：／／ｗｗｗ．ｍｏｅ．ｇｏｖ．ｃｎ／ｓｒｃｓｉｔｅ／Ａ０８／ｓ５６６４／ｍｏｅ＿１６２３／ｓ３８４３／２０１９０１／ｔ２０１９０１２１＿３６７５４０．ｈｔｍｌ，２０２０年４月１
日㊂金一超：‘ 双一流 建设进程中高校学报的发展支点“，‘南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２０１８年第３期，第１５５－１６０页㊂教育部：‘教育部关于加强高等学校在线开放课程建设应用与管理的意见“，２０１５年４月１３日，ｈｔｔｐ：／／ｏｌｄ．ｍｏｅ．ｇｏｖ．ｃｎ／ｐｕｂｌｉｃｆｉｌｅｓ／ｂｕｓｉｎｅｓｓ／ｈｔｍｌｆｉｌｅｓ／ｍｏｅ／ｓ７０５６／２０１５０４／１８６４９０．ｈｔｍｌ，２０２０年４月１日㊂陈燕燕：‘高校综合实力的非线性微分方程模型“，‘数学的实践与认识“，２０１０年第５期，第２４１－２４４页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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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江学刊：２０２０年第６期
但这种相关性不强㊂①陈超等通过熵权ＴＯＰＳＩＳ方法研究了 ２１１工程 高校网站影响力的综合排名，发现科研实力与网站影响力并不完全相关，高校网站是综合实力的具体表征之一，因此高校在不断增强科研实力的同时，也应该加强相关配套设施建设㊂②梁开荣等通过主成分分析和熵值法对北京地区高校的综合实力进行了科学分析，并给出排名㊂③此外，也有学者对特定领域的高校综合实力进行了研究，如梁燕等基于研究和实验发展的视角，对高校科技综合实力进行了实证研究，强调了政府引导㊁Ｒ＆Ｄ过程管理和科技成果产业化的重要意义㊂④综合来讲，有关高校综合实力的代表性研究相对较少，其中很大一部分集中于对综合实力排名科学性的探讨，鲜有涉及综合实力与内外部影响因素的相关性研究㊂
㊀㊀（二）有关慕课建设的相关研究慕课建设是一项系统工程，利益相关者众多，很多因素对慕课建设成效都会产生重要影响㊂整体而言，关于慕课建设成效的研究主要体现在三个视角：慕课与大学机构的关系，慕课与教学主体的关系，慕课与外部环境的关系㊂１．慕课与大学机构的关系研究慕课自出现以来，一直被视为推进教育教学改革与实践的重要工具，蔡忠兵等对我国慕课建设的现状进行了深入调查，他们认为慕课在理论研究㊁思想认知㊁课程供给㊁融资渠道等方面已经取得显著进展，但也存在一些问题，应当通过强化理论支撑㊁扩大社会认同㊁拓展实践运用㊁增强融资能力等路径促进高校慕课建设㊂⑤对于大学而言，要更多地考虑慕课的可行性和实效性，因此会以更加长远的眼光和更加全面的态度看待慕课建设㊂Ｉｉｙｏｓｈｉ等尤其重视开放教育资源的可持续性，他们认为组织机构必须协调各方，共同制定可持续发展的框架，开放教育资源的建设才能体现出价值㊂⑥慕课是开放教育资源的重要形态，同样面临严峻的可持续发展问题，大学必须充分考虑当前和未来的实际情况，通过多元化的策略和手段促进慕课可持续发展㊂当然，从目前的国家政策和社会形势来看，慕课建设的发展前景光明㊂张雷对２０１７年国家精品在线开放课程进行深度挖掘，在政策文件㊁平台种类㊁所属学校和学生修学四个维度处理信息，从宏观层面分析了国家精品在线开放课程对未来慕课建设的影响，他认为国家政策㊁社会环境㊁教育改革㊁时代趋势正形成合力助推慕课建设㊂⑦不过，正如Ｍｅｈａｆｆｙ所言，传统高等教育机构在推进教育教学改革的过程中面临诸多困难，如发展目标混淆㊁奖赏结构异化㊁运作成本增加等，这些阻力都会０９①②③④⑤⑥⑦夏成锋：‘高校学报影响因子与其所属高校综合实力的相关性“，‘编辑学报“，２０１４年第３期，第３０１－３０４页㊂陈超㊁邓三鸿㊁王昊：‘基于熵权ＴＯＰ
ＳＩＳ的２１１院校网站影响力分析“，‘情报科学“，２０１７年第９期，第１４６－１５２页㊂梁开荣㊁康蕊㊁曹显兵：‘基于统计分析的北京地区高校综合实力排名“，‘数学的实践与认识“，２０１９年第２０期，
第１４０－１４７页㊂
梁燕㊁张晓阳：‘基于Ｒ＆Ｄ视角的高校科技综合实力评价与实证研究“，‘科技管理研究“，２０１４年第２期，第７３－７６页㊂蔡忠兵㊁刘志文：‘高校慕课建设：现状㊁问题与走向“，‘高教探索“，２０１７年第１１期，第４５－４９页㊂
ＩｉｙｏｓｈｉＴ，ＫｕｍａｒＳＶ，Ｏｐｅｎｉｎｇｕｐ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ＴｈｅＣｏｌｌｅｃｔｉｖｅＡｄｖａｎｃｅｍｅｎｔｏｆ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ＴｈｒｏｕｇｈＯｐｅｎ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Ｏｐｅｎ
Ｃｏｎｔｅｎｔ，ａｎｄＯｐｅｎＫｎｏｗｌｅｄｇｅ，Ｃａｍｂｒｉｄｇｅ：ＴｈｅＭＩＴＰｒｅｓｓ，２００８，ｐｐ．１１９－１３１．张雷：‘国家精品在线开放课程助力慕课建设  ２０１７年国家精品在线开放课程信息研析“，‘教育观察“，２０１８
年第１１期，第１２２－１２５页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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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蓓蓓：中国一流大学慕课建设成效研究
对慕课建设产生消极影响㊂①李良华认为：一方面，政府应强化政策引领和宏观布局，充分发挥行政资源的力量；另一方面，大学也要提高主观能动性，扩大机构优势，创新教学模式，推动技术进步，改革管理机制，提升慕课建设效果㊂②当今时代，社会发展日新月异，大学必须要直面各种问题和挑战，以慕课建设为抓手，采取各种措施，利用各种资源，持续推进高等教育教学改革㊂
２．慕课与教学主体的关系研究教学主体包括教师与学生，教师不仅是慕课教学的真正实施者，还要参与慕课的设计与开发，学生则是慕课建设的体验者和直接受益者，教师与学生在慕课建设中发挥关键性作用㊂高水平的教师是慕课取得成功的必要条件，一流大学拥有大量高水平教师，有助于营造高品质的在线学习环境，不断扩大慕课的影响范围㊂随着慕课的迅速扩展，大学教师对慕课的接受程度越来越高，有利于激发教师的积极性，参与慕课建设㊂李秀丽对我国主流慕课平台进行调查研究后发现，尽管大部分大学教师愿意接受慕课，慕课的覆盖学科也较为广泛，但是在实际应用中仍要不断探索教育教学模式的改革创新㊂③
Ｃｏｕｒｓｅｒａ是大型的公开在线课程项目，合作伙伴为全世界最顶尖的大学和研究机构㊂Ｃｏｕｒｓｅｒａ重视慕课教师的作用，为了有效降低运营成本，Ｃｏｕｒｓｅｒａ已经将与教学相关的任务全
权交给教师负责，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㊂与Ｃｏｕｒｓｅｒａ合作的大学和研究机构也秉持相同的理念，由教师而非行政力量推动慕课建设，但是，确定慕课教师的人选依然需要经过一定的程序㊂一方面，高校和研究机构希望提高教师的水平，提供高质量的慕课，吸引更多的用户；另一方面，避免因慕课内容低劣而使学校或研究机构名誉受损㊂为了确保慕课质量达到标准，对慕课教师应提出哪些要求，采取什么措施呢？侯治富等认为，在实践层面，教师主要应加强课程平台建设和课程资源建设，在内容组织㊁教学方法和课程评价等方面有所变革㊂④‘开放教育资源：全球报告２０１７“指出，在互联网时代，教师承担了更加多元化的使命，除了传统的知识传播者之外，在以慕课为代表的在线教学中，教师还应当扮演促进者㊁引领者㊁启发者和同伴的角，能够运用数据分析技术全面掌握每个学习者的学习情况，进而提供有针对性的学习建议㊂⑤类似的探索目前还不够丰富，但是，研究的目的都是为了提升用户的慕课学习体验，使慕课的建设成效最大化，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从学生视角出发的研究实践价值更高㊂
３．慕课与外部因素的关系研究外部环境对慕课建设影响深远㊂在很多时候，外部环境甚至是决定性的影响因素㊂外部环境大体可以分为两个方面，一是政府部门的态度，二是社会组织的态度㊂政府部门１９①②③④⑤ＭｅｈａｆｆｙＧＬ， ＣｈａｌｌｅｎｇｅａｎｄＣｈａｎｇｅ ，ＥｄｕｃａｕｓｅＲｅｖｉｅｗ，ｖｏｌ．４７，ｎｏ．２（２０１２．０９－１０），ｐｐ．２５－４２．李良华：‘教育供给侧改革视角下的慕课建设与发展策略“，‘西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２０１８年第３期，第５
２－５７页㊂李秀丽：‘我国高校慕课建设及课程利用情况调查分析“，‘图书馆学研究“，２０１７年第１０期，第５２－５７页㊂侯治富㊁安琪㊁侯睿智等：‘对慕课建设路径的思考与探索“，‘中国大学教学“，２０１６年第６期，第６３－６５页㊂ＣｏｍｍｏｎｗｅａｌｔｈｏｆＬｅａｒｎｉｎｇ， Ｏｐｅｎ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ａｌＲｅｓｏｕｒｃｅｓ：ＧｌｏｂａｌＲｅｐｏｒｔ２０１７ ，Ｓｅｐ．１ｓｔ，２０１７，ｈｔｔｐ：／／ｏａｓｉｓ．ｃｏｌ．ｏｒｇ／
ｂｉｔｓｔｒｅａｍ／ｈａｎｄｌｅ／１１５９９／２７８８／２０１７＿ＣＯＬ＿ＯＥＲ－Ｇｌｏｂａｌ－Ｒｅｐｏｒｔ．ｐｄｆ？ｓｅｑｕｅｎｃｅ＝１＆ｉｓＡｌｌｏｗｅｄ＝ｙ，Ａｕｇ．２５ｔｈ，２０２０．. All Rights Reserved.
阅江学刊：２０２０年第６期
主要承担管理职责，包括顶层设计㊁制定政策规则㊁组织评价㊁改善基础设施㊁提供经费等，①其中，最为关键的是经费㊂不过，也有观点认为，政府在慕课建设过程中应有所为有所不为，关注市场力量无法有效发挥作用的领域，把更多的精力用于鼓励竞争，加强基础设施建设㊂②在国外，尤其是美国，社会组织对慕课建设的支持不可或缺，休伊特基金会㊁安德森－霍洛维茨基金㊁比尔及梅琳达㊃盖茨基金会等都为慕课建设提供了大量的经费支持㊂当然，仅仅依靠政府和社会组织的支持是远远不够的，慕课建设必须寻求可持续的商业模式㊂蔡忠兵等认为，我国慕课建设在课程供给和融资渠道等方面遇到了不
少问题，应该积极拓展市场需求，不断增强融资能力，激发慕课建设的活力㊂③钱小龙等深入解析了美国研究型大学的慕课建设经验，从客户关系㊁渠道通路㊁关键活动㊁伙伴关系㊁客户细分㊁核心资源等多个角度提出了构建可持续的慕课商业模式的建议㊂④无论如何，良好的外部环境对于推进慕课建设是非常必要的，显然，一流大学拥有更优越的外部环境㊂
综上所述，作为当前最热门的教育变革主题之一，慕课得到社会各方的关注㊂慕课建设是推进慕课运用的基础与前提，更是研究者关注的焦点㊂从国内外研究成果来看，慕课建设的成效可以从大学自身的投入力度㊁慕课教师的参与程度㊁外部环境的支持状况来衡量，但是从根本上来说，慕课质量与大学的综合实力紧密相关㊂然而，在已有文献中，鲜少将大学综合实力作为系统变量对慕课建设成效进行研究㊂协同理论指出，形式各异的子系统在总系统中相互影响㊁相互依存，子系统的磨合与协作㊁干扰与制约会直接影响总系统的发展态势㊂慕课建设与高校实力是影响高校整体发展的子系统，二者存在一定的相关性㊂据此提出核心假设：大学综合实力与慕课建设成效之间存在显著的正向相关性㊂㊀㊀三、研究过程与结果分析
㊀㊀（一）数据来源与分析本研究的数据来源有两方面：一是 软科中国最好大学排名２０１９ ，⑤二是教育部办公厅于２０１７年㊁２０１８年发布的国家精品在线开放课程认定结果㊂前者是目前中国最权威㊁最具国际影响力的大学排名之一，评价机构为中国本土的学术组织，更加了解中国大学的情况，数据和材料的真实性很高㊂后者兼具真实性和权威性，在很大程度上能确保公平性，对于全面客观地评
价中国一流大学的慕课建设成效非常必要㊂本研究收集和整理了２９①②③④⑤杨桂青：‘政府如何应对慕课“，２０１５年１１月１８日，ｈｔｔｐ：／／ｅｄｕ．ｐｅｏｐｌｅ．ｃｏｍ．ｃｎ／ｎ／２０１５／１１１８／ｃ１０５３－２７８２８２８７．ｈｔｍｌ，２０２０年５月２１日㊂‘
推广慕课，政府要有所为有所不为“，２０１８年１月１８日，ｈｔｔｐ：／／ｗｗｗ．ｅｄｕ．ｃｎ／ｘｘｈ／ｚｙｙｙｙ／ｚｘｊｙ／ｍｏｏｃ／２０１８０１／ｔ２０１８０１１８＿１５８１３１７．ｓｈｔｍｌ，２０２０年５月２１日㊂蔡忠兵㊁刘志文：‘高校慕课建设：现状㊁问题与走向“，‘高教探索“，２０１７年第１１期，第４５－４９页㊂
钱小龙㊁［美］盖瑞㊃马特金：‘加州大学欧文分校慕课商业模式的客户关系解析“，‘现代远距离教育“，２０１７年第４
期，第７５－８３页㊂钱小龙㊁陈赟㊁［美］盖瑞㊃马特金：‘加州大学欧文分校慕课商业模式的渠道通路解析“，‘中国远程教育“，２０１７年第１２期，第７０－７５页㊂钱小龙㊁黄蓓蓓：‘基于ＭＯＯＣ平台的优质教育资源关键活动解析：以加州大学欧文分校为例“，‘现代远距离教育“，２０１８年第１期，第６６－７４页㊂钱小龙㊁丁锦宏：‘美国研究型大学慕课商业模式的客户细分解析“，‘教育评论“，２０１８年第１１期，第８－１１页㊂钱小龙：‘大学慕课商业模式的核心资源解析：以加州大学欧文分校为例“，‘现代远距离教育“，２０１９年第２期，第７９－８６页㊂
软科：‘２０１９软科中国最好大学排名正式发布！“，２０１９年１月２３日，ｈｔｔｐｓ：／／ｍｐ．ｗｅｉｘｉｎ．ｑｑ．ｃｏｍ／ｓ／ｆＺＵ５Ｕ－
ｅ５Ｓｓｙ８ＱＪｊｚｅＹｘａｐｗ，２０２０年３月２６日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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