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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的中国“灰地带”挑战，通过海上执法合作强化与地区盟友和伙伴的关系，提高对南海的海洋态势感知
能力。美国相关举措破坏了南海和缓趋稳的局势，增大了南海地区发生海上危机和冲突事件的风险，给我国南海维权带来新的挑战。为此，中国一方面要坚持处理南海问题的“双轨思路”，另一方面要积极应对美国海岸警卫队部署南海带来的风险。〔关 键 词〕美国海岸警卫队、印太战略、南海、“灰地带”行动 〔作者简介〕郑安光，南京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副教授
〔中图分类号〕D87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52 8832（2022）22019年以来，美国开始向南海地区派出海岸警卫队，不断以各种方式介入南海局势。2022年2月，白宫发布的《美国印太战略》文件指出，要“扩大美国海岸警卫队在东南亚、南亚以及太平洋岛屿的存在和作用”。[1]可以预料，南海必将首当其冲。全面了解美国海岸警卫队的战略调整及其在南海的部署活动，对研判南海形势发展和推进中国海上维权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1]　The White House, “Indo-Pacific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February 2022, v/wp-content/uploads/2022/02/U.S.-Indo-Pacific-Strategy.pdf.
一、美国海岸警卫队部署运用战略的演变
加拿大 新印太战略海岸警卫队是美国历史最悠久的武装力量，其前身可以追溯到美国独立之前。1915年美国国会通过立法，
将海关缉私、海上救援等职能合并，创建海岸警卫队，作为联邦武装力量的组成部分。历史上，美国对海岸警卫队的职能定位和管理体制进行了多次调整。海岸警卫队虽然在建立之初被定位为联邦武装力量的一部分，但和平时期归财政部管理，战时编入海军统一指挥。“9·11”事件发生后，为更好地维护本土安全，美国国会在2002年通过了《国土安全法》，将海岸警卫队划归新成立的国土安全部。海岸警卫队虽然是美国武装力量的组成部分，却不归国防部管辖，平时执行海上执法、搜救等民事任务。虽然名义上是海洋执法力量，但美国海岸警卫队参加了两次世界大战，以及越南战争、海湾战争、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等，是美对外开展军事行动、维护霸权的重要力量。[1]
美国海岸警卫队现有约4.1万兵力、8000多名后备官兵和近9000名民警雇员，装备了近2000艘舰船和200余架飞机。[2]由于规模和实力远超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海军，海岸警卫队又被称为美国的“第二海军”。美国海岸警卫队除太平洋和大西洋两个防区外，还建立了三个常设国际单位，分别是西南亚巡逻队（Patrol Forces Southwest Asia）、欧洲行动司令部（Activities Europe）和远东行动司令部（Activities Far East）。其中，远东行动司令部位于日本横田空军基地，负责在亚太地区执行海上安全、治安、防务和国际合作等任务。[3]
[1]　况腊生：《海岸警卫队：美国维护霸权的又一重要工具》，《解放军报》2021年11月9日，第11版。
[2]　《吴士存谈美海岸警卫队派舰部署南海：名为执法实系搅局》，澎湃新闻，2020年11月7日，www.thepaper/newsDetail_forward_9884640。
[3]　“U.S. Coast Guard Overview,” U.S. Department of Homeland Security, August 22, 2021, v/2018/Oct/11/2002050118/-1/-1/1/USCG_OVERVIEW.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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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更好地应对所谓的“灰地带”挑战，介入热点海域安全问题，维护美国的海洋霸主地位，进入新世纪以来，美国对海岸警卫队的职能定位和部署运用方式进行了深入改革。
进一步明确海岸警卫队的职责范围。2000年通过的《海岸警卫队法》要求海岸警卫队在公海及美国享有司法管辖权海域的水面、水下和空中执行或协助执行所有适用的联邦法律，可以采取的手段包括海上空中监视或封锁等。[1]2002年《国土安全法》进一步明确了海岸警卫队的11项职能，涵盖海事执法、海上响应、海上预防、海上运输系统管理、海上安全行动和国防行动等六大任务领域，国防行动对应的防御备战职能要求海岸警卫队在全球进行部署。[2]
强调海岸警卫队与海军的融合发展。2015年美国海军和海岸警卫队联合发布《国家舰队计划》，大力加强二者的融合发展。根据计划，美国海军和海岸警卫队在可能的情况下要进行共同设计，主要围绕指挥
、控制、通信等设备，以及作战、武器、工程系统，还要协调作战计划、采办、训练和后勤补给。例如，美国海岸警卫队主力巡逻舰——国家安全舰（National Security Cutter）的设计强调了与海军平台和系统的互操作性，尤其是与海军“自由”级和“独立”级濒海战斗舰、“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在系统、配件、补给和训练等方面的直接共通性。[3]这些“国家安全舰”在吨位和战斗力上和海军主力舰差别不大。美国海岸警卫队和海军还要发挥各自侧重点不同的海洋情报信息搜集优势，加强信息和情报分享，以获得更全面充分的“海域态势感知能力”（maritime domain awareness）。[4]同年，美国海军、海军
[1]　“14 USC 102: Primary duties,” Office of the Law Revision Counsel, March 25, 2021, v/view.xhtml?req=granuleid:USC-prelim-title14-section102&num=0&edition =prelim.
[2]　“Missions,” USCG, March 25, 2021, www.uscg.mil/About/Missions/.
[3]　US Navy and USCG, National Fleet Plan, August 2015, p.13., media.defense. gov/2020/May/18/2002302026/-1/-1/1/FLEET_PLAN_FINAL.PDF.
[4]　Ibid., pp.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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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战队和海岸警卫队联合发布的报告《21世纪海权合作战略》强调，美国三支海上力量必须强化合作，以加强保障海洋公域和海上通道的安全，应对军事和非军事安全挑战，确保美国的全球海上行动能力。而海岸警卫队将在印太地区与地区伙伴和海军合作执行联合巡航、多国演习、海上安全执法等行动。[1]2018年发布的《海岸警卫队战略计划（2018—2022）》报告宣称，为了应对日益复杂的竞争对手和海上安全环境，美国海岸警卫队将提供“从合作到武装冲突的全面解决方案”。[2]2020年12月，美国海军、海军陆战队和海岸警卫队再次联合发布的战略报告《海上优势：综合全域海军力量取胜》强调，海岸警卫队将“不断扩大全球参与范围并努力提高在关键脆弱地区介入的能力”，[3]在日常竞争、危机和冲突中与海军和海军陆战队协调行动。例如，在日常竞争中与海军的船只一起执行“航行自由行动”，挑战“过度和非法的海洋主权声索”，记录和曝光竞争者的“不良行为”，在危机状态中海岸警卫队可以起到使对峙降级的作用。[4]
加强在印太地区的部署。2016年更新的《海岸警卫队太平洋区域战略意图》使美国海岸警卫队进一步聚焦太平洋地区，宣称“在太平洋责任区内持续存在且日益增长的风险影响着美国的安全和繁荣，包括……南海海洋领土和专属经济区的声索、填海造岛和争端”。[5]美国海岸警卫队必须在战术、技术和程序方面进行更新以应对这些挑战。2020年10月，美国国家安全顾问奥布莱恩发表声明称，由于“中国在印太地区其他国家专属经济区的非法
[1]　US Navy, USMC, and USCG, A Cooperative Strategy for 21st Century Seapower, March 2015, p.
13, /?view&did=763178.
[2]　USCG, Coast Guard Strategic Plan 2018-2022, p.6.
[3]　US Navy, USMC, USCG,Advantage at Sea: Prevailing with Integrated All-Domain Naval Power, December 2020, preface, v/2020/Dec/16/2002553074/-1/-1/0/ TRISERVICESTRATEGY.PDF.
[4]　Ibid., pp.11-12.
[5]　USCG, United States Coast Guard Pacific Area Strategic Intent，January 2016, p.i, www.pacificarea.uscg.mil/Portals/8/Documents/PACAREA%20Strategic%20Intent%20-%202016%20 -%20final%20for%20release.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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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捞和骚扰活动威胁到美国和其他国家主权，破坏地区稳定”，美国将在西太平洋部署加强版的快速反应巡逻舰（Fast Response Cutters），执行护渔、提升海域态势感知能力、航行自由等任务。美国海岸警卫队将战略性地在西太平洋设立母港，地点可能选在美属萨摩亚。[1]《海上优势：综合全域海军力量取胜》指出，三支海上力量的部署和行动“将侧重于在全球范围内应对中国的有害行为，并着重加强在印太
地区的区域威慑力”。[2]2021年初，美国海岸警卫队把两艘最先进的巡逻舰部署到关岛基地。[3]
二、美国海岸警卫队在南海的行动
美国海岸警卫队开始涉足南海以来，不断通过巡航、参与海空军演习、与域内国家签署执法合作协议、开展联合海上执法演习等方式介入南海地区局势。
深度融入美军在南海“航行自由行动”。美国海岸警卫队在2019年花了326天时间支持国防部的行动，而在之前5年里平均只有50—100天，而且2019年海岸警卫队所有支持国防部行动的部署都发生在印太地区。[4]海岸警卫队舰船多次参与美军在南海的“航行自由行动”和其他巡航活动。从2019年1月起，美国海岸警卫队从本土向西太平洋地区派出两批共三艘巡逻舰，分别是“博索夫”号（USCGC Bertholf）、“斯特拉顿”号（USCGC Stratton）和“梅隆”号（USCGC Mellon）。2019年3月，“博索夫”号与
[1]　The White House, “Statement from National Security Advisor Robert C. O’Brien,” October 23, 2020, v/briefings-statements/statement-national-security-advisor-robert-c-obrien-102320/.
[2]　US Navy, USMC, USCG,Advantage at Sea: Prevailing with Integrated All-Domain Naval Power, p.1.
[3]　Lucy Craymer and Ben Kesling, “U.S. Deploys Coast Guard Far from Home to Counter China,”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March 16, 2021, www.wsj/articles/u-s-deploys-coast-guard-far-from-home-to-counter-china-11615813220.
[4]　Ib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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