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语言”“环境”：1996-2004中国网络视频媒介史研究的“三重隐喻”
刘瑞一
(光明日报新闻研究部北京10006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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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虽然网络视频早在1996年就已出现，但学界对 1996-2004这段前YouTube时代的历史却关照不足。借用媒介 环境学派的“媒介三喻论”理论，将网络视频置于管道、语言、环境三重隐喻下予以考察，以此描摹出此段历史的诸多面相。在网络视频即将迎来第一个25周年的时间节点上，这样的梳 理与考察应是学术研究的题中应有之义。与此同时，亦可视为 对近年来方兴未艾的互联网历史学研究的一种呼应。
关键词：网络视频 媒介史 媒介环境学派 互联网历史学
―、1996-2004: —段被忽略的历史
学界对网络视频史的研究已有多年积累，梳理发现，不 少著作和文章都将网络视频的起源追溯至2005年土豆网 的正式运营。以之为起点，"视频分享”这一颇具Web2.0彩的概念开启了第一轮平民化视频生产运动。然而，细细探 究，网络视频在更遥远的年代就已经出现。
据朱旭光等所著的〈网络视频产业的业态融合与行业治 理〉考证，早在2002年，中国电信就在广东试点了互联星空 的V0D视频点播业务。他们认为，’‘这是Web 1.0时代初露 锋芒的网络视频”
彭兰〈中国网络媒体的第一个十年>中，第一次提到网络 视频的时间节点是1999年，这一年，“中央电视台网站采用 视频直播形式对澳门回归祖国的仪式进行了全程直播；《人 民日报> 网络版全面开通了多媒体服务，将照片、视频等作为 网络新闻报道的手段”|21。
庞井君主编的（中国视听新媒体发展报告（2011) >则 将网络视频初现之年进一步前移，明确提出"1996年12月，中央电视台国际互联网站的成立，可以视为中国视听新媒体 诞生的标志M31。这一考证亦为不少学者所采纳：陆地、靳戈 <；中国网络视频史>141，王晓红、谢妍《中国网络视频产业：历史、现状及挑战〉N等皆是遵循这一时间框架的学术成果。
考虑到中国在1994年才被国际社会承认是有互联网的 国家，1995年传统媒体才陆续上网，以及上述研究“背书" 的权威性，本研究认为，将1996年视为中国网络视频元年是 比较准确的，并以此确立起研究的时间跨度。
与网络视频缘起时间的“前置'’不相匹配的，是学界对 1996-2004年间视频行业发展情况的语焉不详。在多数情 况下，此段历史被相关研究作为背景资料一笔带过，并被标签化为“力量小”"影响弱”等寥寥数个词汇。产业线索与互 联网研究线索的交织在相当程度上揭示了这一现象形成的原 因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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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11998-2004年间的互联网主流应用及其占比161表1展示了 1998-2004年间互联网主流应用及其占比，
数据来源为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发布的历次《中国互联网络 发展状况统计报告 >。经由对〈统计报告〉的逐份筛选可知，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在1999年1月发布的〈第三次中国互联 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中，第一次梳理了互联网的主流应 用及其使用人数占比(数据截止时间为1998年12月31曰），网络视频并不在主流应用之列。m这一局面一直持续到2001 年12月31日，彼时，多媒体娱乐和视频会议分别以22.1%和0.6%的占比，位列18个主流应用之列。181但考虑到V0D点播、网上直播、MP3、Flash欣赏等被统一划归到多媒体娱乐 这一类目下予以统计，因此难以对网络视频的具体占比予以 量化。调查对象的细分化使后续三年的数据更具参考价值：网络视频的占比大致维持在6%-10%之间，与、搜 索引擎、看新闻等强势应用相比，存在不小的差距。
网络视频在媒介矩阵中边缘化的身份注定了其难以成 为彼时学术界研究的焦点。_个直观的证据是，在C N KI数 据库中，以"网络视频”为主题、以“1996年12月1日-2004 年12月31日”为时间范围、以‘‘新闻与传媒”为学科进行检 索，只得到16篇相关文献。
而由胡泳等人所撰写的《中国网络传播研究：萌芽、勃兴 与再出发》则为我们把握彼时网络视频的研究状况提供了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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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条线索。根据他们的研究，1994年至2000年是网络传播 研究的启蒙期，‘'信息高速公路”概念的普及引发了新技术是 "取代”还是“融合”旧技术的探讨。与此同时，尼葛洛庞帝 等西方学者的思想被引入，那些在当时看来石破天惊的前瞻 性论述使"学术界从浓厚的官方意识形态向中国人文社会 科学的主流靠拢，突破了学科的藩篱"。191此后，以BBS、博 客、RSS等为代表的VVeb2.0应用以及短信、手机报等因应
终端变革兴起的应用，成为2001年至2005年间网络传播研 究者关注的重点对象。特别是论坛、博客等的出现放大了互 联网络“技术赋权”的特质，使草根大众的自由言说成为可 能。由此，‘'民意这一话题得以在中国当代社会现身，并催生 了一系列与媒介管理、社会治理、官方媒体等领域相关的研 究议题。11(11
弥补网络视频史研究的缺憾成为本研究缘起的动力所 在。自1996年起至2021年止，网络视频即将迎来第一个25 周年。在这个特殊的时间节点上，对其生成简史的梳理与考 察应是学术研究的题中应有之义。
不仅如此，近年来，互联网历史学研究方兴未艾。有研 究将其研究主题划分为两大维度：一个是互联网自身的演化 史，一个是互联网与社会的互动史。ml也有研究对研究主题 予以细化，将主题范畴框定在探究特定地域和人中的互联 网的普及，阐释互联网的叙事、神话及隐喻，关注非主要的、可替代的互联网历史，考察跨语言、跨文化落的互联网历 史，比较“全球南方'’和‘‘全球北方"的互联网历史等几个方 面。1121顺延这一研究视角，本研究亦可视为对互联网历史学 研究的一种呼应。
然而，试图只用一篇学术论文的体量对1996-2004年 网络视频的历史进行全景式梳理是不现实的。互联网与社 会结构的嵌套决定了其历史是媒介史、商业史、技术史、社会 史等“多史合的历史。本研究在此主要考察网络视频的 媒介史，这是由彼时互联网更多地被当作媒体进行研究的现 实决定的。彭兰在一场题为〈传播-关系-人：新媒体研究的 进阶〉的云端讲座中分享的_则故事，亦印证了这一论点。
“有些朋友读过我写的《中国网络媒体的第一个十年》，前几年一见到我就问，什么时候写中国网络媒体的第二个十年 呢？我当时回答说我写不了，因为到了第二个十年之后，我们的 网络不仅仅是媒体了，它同时也是整个中国社会发展的一部 分。”113丨
即使只研究媒介史，要处理的线索也是千头万绪的，丹 麦学者施蒂格•夏瓦的观点提供了思路。他在《文化与社会 的媒介化〉一书中提出，在传播媒介的研究方面，"媒介三喻 论”提供了一种可行的视角。在这一隐喻下，现存的研究方向 可被归类至中介化传播的范畴。此处所言及的"媒介三喻 论’’是由媒介环境学派代表人物梅罗维茨在1993年发表的 一篇名为< 媒介形象：媒介研究领域中隐藏的骚动与和谐〉的文章中提出的。“三大隐喻"是指作为管道的媒介（Media as Conduits)、作为语言的媒介（Media as Languages)和 作为环境的媒介（Media as Environments)。这为本文研 究框架的选取和研究边界的划定提供了遵循。
二、作为管道的网络视频
在梅罗维茨那里，管道这一隐喻下的媒介关注的是流通 的内容，对保存或发送信息的特定媒介的性质则关注不多。换言之，媒介的管道形象在相当程度上是无介质的（Largely Medium-fre e)。1161进一步地，他从日常经验和实践出发，对此予以解释：
当错过一个喜欢的电视节目时，我们可能会让朋友或伴 侣□头告知‘‘发生了什么"；用来告诉我们来电内
容的手写电 话留言也被认为是可接受的……这些日常的经验和实践表 明，在我们的文化中，人们普遍认为有些内容本质（content essence)可以相对不变地从媒介传递到媒介，或者从面对面 的互动传递到媒介，或者从媒介传递到面对面的互动。1171以这一理论视角关照网络视频，电视资源在不同视频平 台的流动同样符合“无介质”的特点。不仅中央电视台网站在 成立次年，即将《东方之子><；实话实说> 等电视节目推送上 网，作为电信运营商的中国网通亦于2004年2月17日，推出 国内首家宽带门户天天在线，致力于电视内容精品化与互联 网络互动性的结合。
管道隐喻对媒介本体的忽视并不总是可接受的。一方 面，在实际的分析中，将介质与内容剥离并非总能实现；另一 方面，在很多情况下，介质本身即会决定内容的形式。通过对 这_时期资源样态的梳理，海外影视资源的“地下传播”和 网络自制谈话节目的出现构成了网络视频的特内容源。
(_)海外影视资源的“地下传播”
由于宽带资源、视频传输技术等软硬件条件的制约，这 一时期可在线观看的视频资源数量有限，多数视频资源是通 过下载软件这一管道被搬运至本地电脑的。在被搬运的视频 资源中，囊括了美剧、日韩剧、日本动漫等海外资源。这部分 资源的跨时空传播大致是经由如下四步完成的：0 d a y组织 制作片源—
—字幕组翻译、校对字幕——搬运组将片源放置 于各大网站——网友下载观看并经由□□相传发酵口碑。
在 整个流程中，字幕组的角尤为关键。
字幕组的缘起可追溯至2001年，一批精通互联网并熟 练掌握外语的年轻人成为急先锋。他们以兴趣为纽带形成 不同的圈子，并在2002年初形成了动漫字幕组（如KTKJ、POPGO、A9、V9等）、美剧字幕组（如F6论坛、T L F等）、日韩剧字幕组（猪猪、日菁、CAF、韩娱家园等）等不同的门 类。
亦如当代文化研究之父斯图亚特•霍尔所指出的那样：“意义的生产依赖诠释的实践，诠释则依靠身处一端的人 们将事物嵌入符码，另一端的人们将符码准确破译来维持”。1181由于汉字与其他语言无论在表达形式，抑或语法规 则上都存在较大差异，因而局限了外国影视在国内的传播。最初的破局之策是推出官方译制片，但此种“”形式不仅 受限于政策审批，数量有限，还"因配音创作质置的滑坡而饱受诟病”|191。字幕组通过草根化的、公益式的零散智慧的 聚拢，消弭了语言上的沟壑，驱使国外影视作品从官方引进 到民间“地下传播"演变。
(二）网络自制雏形初现
少量的网络自制谈话节目出现在商业门户网站上，这源 于对电视谈话类节目“伪沟通”的反叛。l2W当20世纪90年 代电视谈话类节目方兴未艾之时，曾被寄予“搭建不同观点自 由碰撞的公共大厦” 1211的厚望，但结果却是难以摆脱被制作 者“编排”"操控”的命运|221。对这一现实的不满促使谈话节 目触网，被视为“回归真实的一次实验” 1231。
搜狐网于2002年9月推出的《名人有约 >，是国内第一 档网络访谈节目。它于每周一至周五19点35分开播，每期时 长1小时。节目常规模式为邀请各领域有分量的嘉宾，就某个 特定主题，与网友现场互动交流（如表2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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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O M网于2003年11月推出的（大话新闻〉是研究早期 网络视频又一个绕不开的经典案例。在节目中，主持人林白 “一桌一人一摄像头"，选取网络热点话题，以“播报+评论”的方式侃侃而谈。《大话新闻〉的创举有二：_是2004年5 月18日，落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第四套节目〈都市之声〉，实 现了网络节目向传统媒体的第一次反向输出；二是对节目主 持人的成功打造，以之为起点，“网络新闻主持人真正出现 了，其无论在功用设置，还是效果呈现上，都已与电视新闻主 持人别无二致了 "1241。
一直以来，发力自制内容被视为网络视频内容生产范式的一次升级。特别是2014年“网络自制元年”的□号被 提出后，学界基本沿着“YouTube分享模式-H ulu正版模 式-N e tflix自制模式"的变迁，梳理自制内容的演进逻辑。对2002年前后网络自制内容的考证不仅前置了网络自制的 历史，还提供了认识自制内容更多元的视角。
▲宾身份对话主題播出时间
唐师曾记者伊拉先肯定会奏死挣扎09/16/02
高晚松音乐人电影《那时花开}09/19/02
徐小乎北京斯东方学校副校长栺点出a人生09/26/02张蝻、康欣体操冠军不进濟艺圏10/14/02曲剛荚语专家突破“哑巴荚谱”10/18/02
柯细兴和讯剎息径理专业财饺网站的新思路10/24/02
表2《名人有约》部分嘉宾及对话主题
三、作为语言的网络视频
作为语言的媒介则侧重考察每种媒介独特的语法(Grammar)，这包括特定的表达变量（Particular Expres­sive Variables) 或生 产技巧 （Production Techniques) 等。具象到网络视频，其语言隐喻是被放置于电视媒体这一参照 系下予以分析的，其蕴含的某些语法变量与特定的时空情境 相连，带有时代烙印。
(―>媒介时间观：“无时间的时间”
网络视频的第一个语法变量存在于下载、点播这样的播 放方式之中，并由此形成对电视媒体所隐喻的媒介时间的消 解。在此，媒介时间被界定为_'媒介技术与大众传播媒介内 容共同作用下所形成的新的时间
观念”|251。马克思的“以时 间消灭空间|261、英尼斯的‘’传播的偏向”、麦克卢汉的“地 球村”等论述莫不指向这一主题。
概而言之，电视媒体对个人时间感知与时空观念的塑造 是经由如下三种方式完成的：一是以固定节目在固定时间段 的周期性出现取代钟表报时；二是以电视节目播放的时间跨 度丈量现实时间；三是通过对各类电视节目的排列组合“规 训”人们的时间使用规范。此种‘‘规训”具有内在的隐蔽性，亦如有西方学者经由对肥皂剧之于家庭主妇影响的考察所 阐释的那样：“无论是肥皂剧，还是电视节目表都是片段式 的、非连贯的，但它们各自的叙事结构的合力为每一天的时 间结构提供了坐标。”1271
网络视频的下载与点播则形成了对“电视时间轴的分权，这主要表现为对"节目单”这一电视播出机构意志外在 化产物的消解。固定的时间、指定的频道、线性的"电视流”被"按需汲取”的使用方式所取代。用户不仅可以在任意时 间开启一个播出点，还能通过快进、慢放、重播等多重手段 控制视频影像的播放节奏。这种新型的媒介时间即是曼纽尔•卡斯特所言及的“无时间的时间”：“网络社会的各种时 间被混合和拼贴，时间顺序被随机重组，开端和终结以及过 去、现在和未来的边界都模糊不清了。”1281
(二）符号施指与符号受指的断裂与重塑
网络视频的第二个语法变量体现为对电视媒体结构主 义生产范式的消解。这一语法变量作用下的产物是以〈大史 记〉三部曲为代表的网络恶搞视频的出现。
〈大史记>三部曲是 <；大史记> (分家在十月H粮食>三 部短片的统称。1291虽然被冠以"三部曲''之名，但它们既没 有时间上的延承性，又没有剧情上的关联性，甚至也并非出 自同_机构或个人之手，唯一相似之处大概是三者均是媒介 精英自娱自乐的产物。虽然这与当时草根占主导的文字恶搞 (如韩乔生语录）、图片恶搞（如P S小胖）存有生产主体上 的差异，但在制作原理上均是以复制、拼贴等手段实现能指 和所指间关系的重塑。
能指和所指是由现代语言学之父索绪尔提出的，可视为 对“命名论”观点的批评与修正。"命名论假定，可用语言 表示的思想和概念在语言出现之前就已存在，不同语言只 是利用独占性的语音形式将其标签化，因此，语言是事物的 “分类命名集_'，即"词=事物名称”。索绪尔对此不以为然。他指出，"语言符号所连接的其实是概念和音响形象，用来 表示概念的音响形象即为能指，又称符号施指；被音响形象 表示的概念即为所指，又称符号受指l3W。能指和所指互为 依托，并经由语言符号所处系统的内部关联生产意义。
在〈大史记>三部曲中，创作者们首先从既有文本中挑 选出所需素材，然后按照自我逻辑重新排列组合。能指的分 崩离析造成了所指的颠覆性转移，其结果是画面与画面、画面与台词、台词与台词间既有逻辑链条的断裂。’‘破"的极致 即为"立”，对原生语境的清洗使（大史记》三部曲在揶揄原 作、博君一笑的同时，也创造出全新的语义，并由此缔造了生 产主体的仪式狂欢。
四、作为环境的网络视频
作为环境的媒介在微观的（Micro)、单一情境的（sin­gle-situation)层面，探讨的是选取这种而非那种媒介所带来 的影响；在宏观的（macro)、社会的（societal)层面，则聚焦 于一种媒介的广泛使用所带来的更大范围的社会影响。1311在 此，本研究主要基于后者予以阐释。
具体而言，网络视频的环境隐喻体现在对新闻报道领域 的介入上。它对电视新闻范式框架的承袭与拓展，使其成为 记录时代的一股新力量。
承袭体现在如下几个方面：报道视角的公共空间化，对 私人领域关注不多；报道取向的去负面化，"报喜不报忧”的调性犹存；报道选材的类型化，即偏好与国计民生相关，与民众利益相连，要求报道快速、准确的硬新闻（如“神州五 号”飞船发射），对时效性不强、内容上偏趣味性和知识性的 软新闻尚无暇顾及。
拓展则表征为对新闻传播渠道的"加宽”，一些无法进 入传统媒体流通管道的信息由此获得了被"看见”的机会。
2003年11月10日，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在清华大学A ID S与SARS国际研讨会上发表演讲。由于内容的相对敏 感，电视媒体没有直播，事后也不可能全景式呈现。新浪网 制作的包含克林顿演讲，回答问题，接见艾滋病感染者三 段视频在内的专题，为中国民众了解事件全貌提供了_手资 料 〇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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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紧盯前沿理论透析传播实践、
参照媒介可见性研究的观点，符号维度的‘‘可见”本身即 是一种赋权，它会再造媒介间的权力关系。1331虽然彼时的传 统媒体似乎尚未意识到"可见”所可能带来的连锁性变革，但 它与网络媒体竞争态势的变化却已于此时埋下伏笔。
网络视频的“可见"有赖于互联网络间的连接。虽然从 连接节点的数量、密度、类型以及连接的系统化分层与垂直 化融合等指标予以衡量，这一时期整个互联网络的“连接" 能力远不及今日强大，但人与信息、信息与信息超逸时空的 连接已可实现。外来的媒介信息“不仅影响了本地媒体产品 的生产、需求和消费，其所传达的价值体系也与当地的阅听 人产生了难以预料的互动结果，甚至提供了不同国家间联盟 的潜在可能”|34)。
在学术著作（社会学的想象力>中有这样一句话：“每一 门社会科学，或更确切地说，每一门考虑周全的社会科学，都需要具备观念的历史视野以及充分利用历史资料。"纵 向剖面的历史研究的重要性可见一斑。囿于早年网络视频史 料的相对稀缺以及研究者水平有限等主客观条件的制约，本 研究对1996-2004
网络视频史的梳理难免挂一漏万，仍有 不少“空白点”亟待填补。期待有更多研究者基于技术史、用户史、商业史等不同视角的考察。
[1]朱旭光等.网络视频产业的业态融合与行业治理[M].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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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彭兰.中国网络媒体的第一个十年[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 社，2005: 67.
[3]庞井君.中国视听新媒体发展报告（2011) [M].北京：社会 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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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表1根据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第3次、第5次、第7次、第9次、第11次、第13次、第15次《中国互联网发 展状况统计报告》的统计数据整理而成，截止日期采用月/曰/年的格式。由于篇幅所限，主流应用及占比一栏仅列举前 五位的应用情况。
[7] 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第三次中国互联网发展状况统计 报告[EB/OL].1999—01—01. http: "wwwn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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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Joshua Meyrowitz.Images of Media：Hidden Ferment—and Harmony—in the Field.Journal of Communication, 1993, 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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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刘瑞一光明日报新闻研究部编辑，文学博士，美国爱 荷华大学访问学者，主要研究方向为视听新媒体传播。
【责任编辑：黄雪敏】2〇2!年第1期（总第I97期）|系态待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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