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5（上）《科技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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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黄莉莉，安徽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研究方向为编辑与版权。
孙颖，安徽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研究方向为品牌运营。          李云，安徽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研究方向为编辑与版权。          包文瑾，安徽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研究方向为编辑与版权。          张倩，安徽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研究方向为编辑与版权。免费or付费：网络文学全版权运营模式创新
不付费免费网站
——基于“五五断更节”事件
黄莉莉，孙  颖，李  云，包文瑾，张  倩
摘  要  随着资本的集中和移动端的普及，以网络文学作品为中心的IP 产业链纷纷兴起。文学、影视、游戏等产业
逐渐走向融合，在融合的过程中，作者和平台之间就版权问题而生的矛盾也日渐尖锐，“五五断更节”事
件将矛盾暴露在大众面前，引起公众的热切关注。笔者通过问卷调查深度访谈的方法，深入了解在权衡不同阶层作者以及平台、用户三方之间利益时出现的矛盾，思考全版权运营模式应该如何创新。关键词  网络文学；全版权运营；免费阅读；五五断更节
中图分类号  G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6708（2021）282-0152-03
免费阅读逐渐成为网络文学发展趋势，网络文学的利益价值逐渐向内容增值的方向发展。由此网络文学以更多新形式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全版权运营出现在网络文学的历史进程中。
早在2009年，盛大文学就提出过“全版权运营”，并预测这将是出版行业未来的发展趋势。2020年5月5日，阅文集团一版新合同引爆了一场作者集体抗议并断更的事件——“五五断更节”。这一事件引起了许多作者及其他领域人士的响应，仅微博话题阅读量便超过千万。
这次事件的发生并非偶然。网文作品改编为影视剧、游戏、漫画等产品，使其得到增值，而当作品的版权价值不断增加时，作者所面临的创作版权等权益问题也逐渐突出。由于我国法律规定不明，在原著作者转让改编权时，作为人身性权利的保护作品完整权和作为财产权利的改编权往往会存在冲突。
在全版权运营中，内容处于核心地位，但是当下的网络文学行业并不仅仅有大IP，更多的依然是粉丝数量小的作者及其作品，保障这些作者的利益也成为人们关注的重点。
1  免费、付费之利弊
中国网络文学开始付费是在18年之前。2003年10月，起点原创文学协会率先开辟了在线收费阅读即电子出版的模式。这种模式用了很长的时间
才让多数中国网民得以接受，基于知识付费的理念，原创作者的作品版权得到尊重。此模式下的作品，内容往往更优质。对于部分阅读平台来说，付费是检验一本作品内容质量的重要标准。
免费阅读是指作品内容对用户完全免费，网文平台和作者通过广告收费获得收入的模式。最先探索免费阅读模式的是百度，之后小米推出“米阅小说”，宣传“让所有人免费体验阅读的乐趣”，效果良好。随后越来越多的大流量平台也盯上了免费阅读，免费阅读也成为近年来网络文学阅读的新趋势。
免费阅读平台的作品主要是通过免费阅读的方式，促进主流阅读平台销售数据较低的书籍发挥剩余价值。根据QuestMobile TRUTH 数据显示[1]，目前免费阅读App 行业月活跃用户规模不断上升，付费阅读行业则呈现下降趋势。在千万级以上阅读App 中，主打免费阅读类App 中的番茄免费小说和七猫免费小说已占据TOP2。免费阅读平台的主要商业模式是“免费加广告”和“会员去广告”，有大量阅读需求，但知识付费意愿较低的下层市场用户的存在，是免费阅读模式得以跑通的关键。
2  全版权运营与网文改编现状
2.1  全版权运营前景美好
随着网络文学用户体逐步扩大，网络文学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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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力不断提升，基于同一世界观的多个IP 内容进行深入挖掘和多角度纵横开发，以寻求网络文学IP 的全版权运营，成为网文业的优选[2]。
从全版权运营的现状，我们都可以看到，不少网络文学IP 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和可塑性，通过对其IP 价值的持续挖掘，网络文学版权业务营收还会继续保持增长势头。随着各平台版权运营能力强化，以及版权全价值链拉通和拓展，未来版权运营带来的商业价值在整体营收结构中的比重还会持续攀升。从宏观上来说，网络文学全版权运营的前景一片大好。
但是这种持续性的盈利与影响力多集中于一些白金作家和顶尖优质IP。金字塔最高端上能看到一片蔚蓝，可是金字塔底端能否创造更美好的未来，是值得我们深思的。2.2  网文改编需小心翼翼
全版权运营模式势如中天，根据《2019—2020年度网络文学IP 影视剧改编潜力评估报告》显示，在各大视频网站热播的前100部影视剧作品中，由
网文改编的作品占比高达42%[3]
。网络文学在影视化的过程中，改编后的作品既要面对审核机制，又要满足原著读者和现有观众的期待，如何操刀至关重要。
由Priest 的耽美小说《镇魂》改编的同名网络剧《镇魂》由于原著的“魔改”，受到一众原著粉吐槽，将背景从上古神话改为海星和地星的大战严重影响了一些原著粉的观看体验。
麦克卢汉曾在“媒介即讯息”的论述中表示，不同媒介之间是有关联的，当一种媒介的内容融入到另一种媒介当中，它的传播效果会更加强烈[4]。如何将文字与视听语言完美融合历来都是影视剧人思考的问题，合理的改编不仅能够为影视剧带来原著粉的关注，也可以在尊重原作的基础上实现自身质的提升。
耽改剧《陈情令》的热播，可以说是现象级事件。因为是敏感体裁，编剧在不言明两个男主的感情的同时，增加一些观众可理解的暗线，尊重原著、满足观众。
在经过合理的改编之后，这种跨媒介叙事的方式不仅可以吸收“原著粉”，也会诞生被当前叙事模式所吸
引的新的粉丝体。在网络文学作品的IP 运营过程中，对IP 的改编整合要在尊重原著的基础上，在不违背原作主旨情感的条件下，充分利用不同媒介的优势，达到最优的传播效果，要尊重两者之间的差异，也要善于利用不同形式文化的优势[5]。
3  阅文集团与作者间的矛盾纠纷
此次“五五断更节”事件中作者与平台的矛盾
主要集中于双方的权利以及利益分配问题。
我国法律规定，作者依法享有其作品的著作权、改编权等权利。但阅文集团的新合同中要求“网文写手无条件将其作品所有版权免费交给阅文集团运营，且不能参与运营收益分配”的用句侵犯、剥夺作者既有权利。“作者作品的版权交由网文平台全权处理”这一条不符合著作权法关于著作权转让书面合同的要求，更是直接违反了著作人身权依法不能转让的规定。
像类似这样使作者权利无法受到保护的条款在新合同中还有很多，比如平台拥有“独家授权”的协议。作者作品的所有权利，平台都考虑好了，并且不需要经过作者同意就可以转授权、进行商业销售、推广等。这种“霸王条款”保护的是平台的自身利益，对作者有很大的限制。
同时新合同中能看到很多有利于平台、却对作者不利的条款。比如改编版权、付费阅读收入，甚至作
品本身收费还是免费，网文作者本人都无法决定。并且新合同中明确把作者和阅文的关系定义为“聘请”，但同时又不存在雇佣关系，不用为作者支付普通员工的“五险一金”等福利。如此一来，作者体与平台之间的矛盾愈发激烈，也作为全版权运营中不容忽视的一个问题呈现在我们面前。
4  我们身边的作者和读者
4.1  小众作者的妥协
基于此次事件，我们联系了一些网文写手，通过分发问卷和深度访谈，了解作者体的看法。本次问卷的回收对象来自阅文旗下网站，多为年轻的小众作者，恰好这一部分体比较能够代表最大多数的网文作者，而这一部分处于金字塔底端的网文写手的声音也较少得到关注，这为我们此次研究提供了空间。此次有效回收问卷25份，女性作者23人，占样本总数92%，这与总体网文写手的实际情况比较一致。
在回收的问卷中，13人了解“五五断更节”，3人参加了“五五断更节”，参加“五五断更节”的原因是著作权受到侵犯和收益分配不满意，并有23位作者表示网络文学改编成影视或广播剧后难以达到预期。
相较于对全版权运营模式的看法，普通作者们对于自己作品的是否被盗以及与平台的利益分成问题更加看重。
来自起点文学网站的作者“是晨涟啊”表示：“其实对于阅文来说，想要留住的只有作者体中的顶尖一部分。而小众作者，即使知道阅文的不友好，还是大概率会选择这个网站，选择在旗下发布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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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台的防盗版机制太差，盗版平台有时竟然与正版平台同步更新甚至优先更新。晋江和几家小网站主抓防盗机制，因此即使晋江很多机制的不完善不近人，也依旧有作者如鱼跃龙门一般向往。”
普通作者的话语权低，收入来源单一，平台防盗机制不够完善等一系列原因都成为作者心里的刺，但是他们也只能忍气吞声，选择妥协。
另一位来自红袖的作者“木铛”谈及免费与付费阅读说：“对读者而言，他们也许会重视名作家去买正版的实体书，不是出于版权问题，而是觉得信任他们。但他们不会重视普通网文作者，大概就是因为觉得网文门槛低，作者鱼龙混杂。”
“在收费模式下不理想，选择免费模式，需要作者加更。免费模式的平台作者主要赚取广告费，但如果作者的作品有一定的订阅量的话，付费阅读赚取的收益会是免费阅读的十倍。”
普通作者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选择免费阅读模式又会因为加更增加自己的创作压力。这都给大众网文作者带来了困扰和问题。4.2  大众读者的无奈
在对网文作者体进行问卷调查及访谈的同时，我们也抽取了一部分读者体收集问卷。本次调研线上共回收问卷161份，有效问卷161份。
在回收的问卷中，为网络文学付过费的有103人中，其中71人的付费金额为100元以下，同时142人表示使用过盗版网站。数据中可以看出读者大多倾向免费阅读，但多数人又为网文阅读付过费，可付费金额很少。
对于使用免费阅读软件，67人表示一般。在免费阅读过程中，读者提出了内容质量不高、错别字较多、章节缺少和广告弹窗等问题。免费阅读有利有弊，一定程度满足了读者的需求，但体验感较差，总体功大于过。
在对网文IP 影视作品进行打分时，仅23人选择81～100分，52人打分不超过50分。多数读者表示网文IP 影视化并没有满足他们的期待，反而降低了原著的水平。
结合所有的调查分析，我们可以看到平台、作者、读者这三方不是独立存在的，只有三方之间达到一种默契的平衡，网文行业才能有更好的未来。目前探索出来的全版权运营没办法顾及到所有的作者的
利益同时也不能满足读者的要求，而新开辟的免费与付费阅读模式又存在一定的弊端。矛盾问题依旧存在，新的创新模式有待开发。
5  创新性意见
5.1  在平台与作者之间引入第三方机构
“五五断更节”后网文平台与作者之间的矛盾激化，并且难以达到调节，作者对于平台的信任也
产生了危机。双方之间的权益平衡没有统一的标准，
可以在平台与作者间加入第三方，比如政府机构等。由第三方来监督平台与作者间的权益平等，调解双方矛盾，让作者得到保护。5.2  平台加强防盗机制，弥补作者引导读者
盗版形式多样，屡禁不止严重影响到这些普通写手的既得利益。而平台在与作者签约的合同中并没有对于这些现象给作者相应的保护。还在上升期的网络文学创作者没有办法将自己的作品立即变现成为大IP，进而发展衍生产品提高自己的收入。仅仅依靠读者订阅以及平台福利很难给予他们更多的创作鼓励，这将对网文行业为未来培育优秀的创作者带来阻碍。
在没有办法根除这些盗版侵权乱象时，平台能够增加对作者体的鼓励，以防在创作层面滋生更多乱
象的同时，更多的需要完善对于作者权益的保护制度和福利制度。对读者体，应从心理上进行思想转变和疏导，从行为上进行温和的引导，只有读者身心全意接受，这种乱象才能有实质的改变。
5.3  改善免费阅读机制，与付费阅读有效互补
免费阅读在拉新促活的同时，实现了网文商业价值变现方式的多样化，增加了平台和作者的营收来源。但是免费阅读模式对于读者并不友好，同时也给作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如不间断加更。平台需要加强免费阅读审核机制，提高内容质量。
将免费阅读与付费阅读协作运营，形成互补，应对这种网文作者资源利益分布不均的现象，让那些依靠订阅和福利的普通作者在这个大环境下有所保障。触达并培育更广泛的阅读消费体，一定程度上也避免了因侵权盗版难以根除造成的用户分流。
参考文献
[1]中文互联网数据资讯网.QuestMobile2020年中国移动互联网年度大报告[EB/OL].（2021-02-02）.www.questmobile/research/report-new/142.
[2]上海艾瑞市场咨询有限公司.2020中国网络文学版权保护研究报告 [EB/OL].[2020-6-29].nd.mbd.baidu/r/l7WVOlgXSM?f=cp&rs=675692544&ruk=i1xSs5ZSUSQm7u_QxqkJn
g&u=25df90932173f886
[3]人民网.2019-2020年度网络文学IP影视剧改编潜力评估报告[EB/OL].（2021-01-29）.unn.people/GB/n1/2021/0129/c420625-32016929.html.
[4]高凯.跨媒介叙事视角下网络剧《陈情令》的改编策略研究
[J].现代视听，2020（10）：58-61.
[5]李燕临，齐维颢.网络文学影视剧改编的现行生态与重构审视[J].当代作家评论，2020（4）：2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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